“我先带你去领工作服吧。” “哦。好。”田小羽听来只感可笑,自己一天之内便去领了两次工作服呢。 此时已是接近下午两点的时间,黄可欣早已吃过午饭,却并不知道田小羽一直还在饿着肚子。 田小羽今天早上出发的早,吃的自然也早,已是近八个小时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到了一个陌生又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她忐忑不安而又小心翼翼,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学习,去应对。 她矜持着不敢提吃午饭的事,黄可欣更是没心思去关心她这些,要不是工作职责所在另加上曾洁的嘱咐,她连带她去领工作服的心情都欠奉,这太耽误她的功夫了。 …… 二楼的茶艺师休憩室内,丁正宇看着眼前身穿一袭白色旗袍的田小羽,一时有些犯痴,这比他来时路上所想象中的她的模样还要美。 在陪田小羽领了旗袍之后,黄可欣便直接回休憩室了。田小羽一个人沿着已然很是熟悉的方向独自回到员工休息室,对着镜子换上了旗袍。看着镜子中那个端庄而不失妩媚的自己,她感到有些陌生,更多的是惊喜。她很想让他也能看到她现在美美的样子,可那个他当然不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他。 难道他不觉得这样盯着一个女生看很无理吗?她不自觉地轻皱了下眉头。 她脸上的嗔意立即便粉碎了丁正宇心中的臆想,不过他却并没有刻意去掩饰尴尬,“小羽,林成能拥有你这样的女朋友,可真是他的福气啊。”他很巧妙地牵引着她的思维,婉转地夸赞着她的美丽。 “你别这么说,笑笑哪里比我差了。” “呵呵,那是。笑笑要是哪天穿上旗袍,肯定也和你一样好看。不对,也许比你还要好看呢。”他旁若无人地笑得很是得意的样子,完全无视办公室里一时清闲着的数道好奇又嫉妒的眼光。 她报以轻柔的笑。 “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在这个相熟的同学面前,她不再顾忌那么多,选择了实话实说。 “啊?还真没啊!”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那快走吧,你还不知道食堂在哪吧?我领你去,我也还没吃呢。” …… 从并不算大的员工食堂里出来,两人慢腾腾地往回走着,实在是吃得太胀了。在他面前,她也没什么好羞怯的。本来他还只是打了两份工作餐,看很合田小羽口味的样子,就又去多打了一份。田小羽想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两个人分了慢慢撑下去了。他这样跑前跑后的身影,很容易便让她联想到了林成也是经常这么毛躁的。可是丁正宇平时看着却并不太像那样子的人啊,她想也许每个人都是多面的吧。 走着走着,她突然“啊!”地一声痛呼便捂着肚子蹲了下去。丁正宇看着她皱紧了小脸,紧眯着双眼、眉头深锁的样子,他当即满脸仓皇失措,想去拉她又不敢,在旁边急地直咬牙,似乎想以此分担她的痛苦一般。“小羽,你这是怎么了?” 她这会哪还能感应得到周遭的事物,这次的剧痛来得比去年那次要猛烈地多,持续时间也长了好几倍,她疼得小脸煞白,白净的额角已现紧密的汗珠。 疼痛持续了近两三分钟后才急遽而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种转瞬即逝的感觉这次却并没有让她放松下来,因为它似乎也带走了她全身的气力。她蹲在地上,娇喘了好一会才站了起来。脸色才慢慢恢复些许红润。 见她脸色如常,他才放下心来,不过语气仍不免有些焦躁:“小羽,你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她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似乎每次都是因为一下子撑得太多了的缘故。“可能,可能是肚子吃胀了。” “这不行,这可不是小事啊,万一真出事了可怎么办?不行,一定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行。”他急得很自然地便开始自作自张着,一时也忘了忌讳。 “不用了,痛一下又没事了。不用去医院这么麻烦的。”她还是本能地有些排斥与他走得太近,只是她自己没意识到罢了。 丁正宇正色道:“不行,一定要去!我现在就去给你请假陪你去医院。”他却只当她是畏惧制度,这些个强权都是他家赋予的,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他的态度很坚定,说完拔腿便走,她刚刚呈现出的痛苦令他到现在还止不住地心悸、或者说心疼呢。 “我都说了不用了!”她站在原地,猛地便冲着他的背影发火了。 他僵住了,失神地转身看着她。她冷冰冰的神态,瞬时便浇息了他心头的狂热。 ……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思想成熟的她平时真的很少发脾气的。也许是他有些过分的关心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并在她善良的心灵上蒙上了一层有愧于付笑笑的羞耻感。是以她便恼羞成怒了,她潜意识里真的很抗拒他的接近,那其实都只是因为他、及他对他所作出过的猜忌。她绝不能让这种猜忌变成现实,不然她便彻彻底底地成了他们感情的罪人! 生活中的我们总是会不经意的并肆无忌惮地去伤害那些对我们心存关爱的人,只是因为有些事情、有些时候我们渴望得到的是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人的关怀罢了。如果得不到,那便正如田小羽此刻的心情。 把这一层浅浅的怨收拾起来后,她才算真正平复了复杂难明的心情。 “我要去工作了。” 她没想对他说对不起,就像她一样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说对不起一样。她不会对不起别人,也同样不想别人对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