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休息室内。

迎面排列整齐并间隔开来的三个队伍前，都有各自的领班站在队伍前在领头作着岗前训话。穿着一套对开襟处都绣有红边的黑色制服的服务员，分男女各成一支队伍，显得有些紧凑、局促；另外一边穿着右开襟处绣着蓝边且前襟位置缀着朵朵蓝花的一袭白色丝绸旗袍的女茶艺师，约莫有十几人的样子优雅且从容地排成一队，个个端庄秀丽。人群中倒是未曾见到有男茶艺师的身影。

此时见曾洁带了一个女孩子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齐刷刷望向了她们。

……

见大家停了下来，刚好掐着点最后才到场的曾洁也就一个人走了过去站到了他们跟前，面色有些严谨地按惯例训了几句话。无非就是他们都早已熟烂于胸的一些餐饮业大多都通用的规章制度，再强调一下工作理念，也就是“服务态度一定要到位、顾客至上”之类的话。具体的工作内容自有各自的领班安排分配。

她说着见还是有个别员工在开小差，注意力明显不集中。尤其是一些男服务生的游离的目光都是有意无意地往门口方向瞥着，她摆起脸，睥睨的目光扫过眼前，不自觉地厉声地问了一句：“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不管是真的敬重，还是假的逢迎，他们回答得倒是整齐划一。

“嗯……”她从鼻孔里拖出长音，表示还算满意。这才回头朝着门口处一直候着的田小羽招了招手。见田小羽小跑至自己身边，又面朝大家作着介绍。“这是……”

她顿了顿，又转头问田小羽：“你叫？……”

“曾姐，我叫田小羽。”

“哦。”

她其实早已记住她的名字，只是故意在人前这么一问，好让大家知道她们俩并不存在任何关系罢了。

……

“这是田小羽，以后就是大家的同事了。大家欢迎一下吧。”她很是言简意赅地朝大家说了句，也没提“她还是在读大学生，只是来兼职的”这样的话，她可不想在底下的人面前开这个新例，他们这里可不存在兼职。

对面响起不算密集的掌声，显得并不热情，也只有男服务生的队伍的掌声热烈些。

掌声方落，曾洁又对着女服务生队伍的方向冲着已归队的刚刚那个领班吩咐了句：“小兰，以后田小羽就到你们班上吧。”

队伍里一个长相不算漂亮但是看起来却很干练的一个女生轻快地应了一声：“好的，曾姐~”她有些刻意地拖长音，很强调“姐”这个字的音调，知道这个“姐”平时并不太喜欢别人直呼她的名字，总感觉带有歧义。

曾洁点点头，又转头对着田小羽吩咐了声：“你以后就先跟着小兰，有不懂的地方要多问……工作服让她领你先去换上。”说完就打算先离开了。临走前她又交代了一句：“你照片证件这些都带了吧？到时你填好交到你们领班那里就行了。”

“是，好的。”田小羽只是连连点头。

……

随着曾洁的离开，休息室内的气氛变得不再那么凝重。

开始逐渐散去的人群中小兰拉着田小羽的手问她：“田小羽，你是哪的？”

“四川的。”

听她不是本地的，当即便有几个女服务生失了结交之意并选择直接离开了，甚至其中几个就是本地的女服务生还露出了些鄙夷地神色。

小兰察言观色，当然知道这帮“姐妹”们的心思，她们表现地这么冷漠无非就是怕这个新来的抢她们饭碗罢了。公司员工间的岗位竞争激烈，且先不说服务员名额有限的淘汰制度，她们的工资提成也与销售业绩挂勾。她们不仅仅拿着服务员的基本保底工资，主要的收入还是向客人推销价格差异较大的各类茶叶，如此她们才可以从中拿到微薄的提成。当然了，服务员这种需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职业，当然主要还是靠脸吃饭，长得越漂亮越容易赢得顾客的欢心，收入也就越多。

她的班组其实人员已满，一时也想不通这个新来的是怎么应聘进来的。不过她当然不会多嘴去问，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不要多嘴，这是职场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现在的田小羽根本还不懂这些复杂的门道，她跟着这个已改口称呼为“兰姐”的领班往后勤处登记后领了套黑色制服，又回来了休息室进到了里面自带的宽敞的女更衣室。

……

更衣室内，小兰问她：“小羽，你多大了？”自她改口后她似乎也变得亲切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