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人缘偏偏就很一般,原因只因为他‘抠门’,是那种一分钱也看得很死的抠。 不过钱大贵是个实在人,他抠门是抠门,但他勤快,别人休息的时候,他都在忙乎,编个竹篮子之类的,到镇上还能换钱。 这样勤劳,节省的人,在经济大环境变了以后,日子没有可能不好,钱大贵的日子过得不错! 他家的房子是乡场上能进前十的二层小楼,他家的院子里石桌石凳儿,葡萄架子,蔬菜瓜果,花花草草,非常漂亮,最重要的是他还养了整整7头大肥猪。 更让钱大贵觉得腰板儿挺的笔直的一件事儿,就是在两个月前,他买了一条耕牛,这在乡场上几乎是独一份儿,郭强是比他有钱,可是郭强的心思可不在那地里,人家不买耕牛。 前些日子,村里闹虫灾,钱大贵也拉着一家人去看了免费的病,运气不错,他们一家人都没病。 也是,前段日子,钱大贵带着老婆和年幼的儿子出了趟远门,在老婆的娘家住了些几天,估计就这样,没染上。 啥叫运气,这就叫运气? 钱大贵的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挺舒心的,除了这几天,家里那头牛,老是折腾他,添几次料都不够,不给吃就在牛栏里发疯。 这一天夜里,钱大贵琢磨着:“村里说有那啥变异蛔虫,我家这牛倒像染上了,可没说能传染给畜牲啊?” 钱大贵的心里有些不安。 好像是要配合他的不安似的,在这一晚上,他家的牛特别的不安生,反复的在牛栏搞出很大的动静,而且一向很沉默的老牛,竟然悲鸣不止。 钱大贵去添了几次料,可今天牛不吃了,望着他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钱大贵心疼,可是他不是牛儿,也不能了解牛的痛苦,爱牛的人都知道牛通人性,这流泪了,估计是有啥事儿吧? 拍着牛的身子,钱大贵轻柔的像是跟情人在说话一样:“牛儿啊,牛儿,你别闹,我决定了,明天给你找个兽医来看看。” 这是真心疼牛,钱大贵抠门,自己病了都舍不得花钱,可他愿意明天为牛儿找个兽医来。 如此安慰了一番,牛儿的情况貌似好了很多,钱大贵也披着衣服去睡觉了,就是觉得睡不踏实,咋都睡不踏实。 5点多一些的时候,天色还暗沉着,钱大贵忽然听见牛栏惊天动地的折腾了几声,接着牛儿就悲鸣了几声,那是确确实实的悲鸣,就像人临死时的呐喊,听得让人揪心。 钱大贵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他媳妇儿在旁边迷迷糊糊的问到:“干啥啊?这时间都不好好睡?” “没听我们家牛那惨叫吗?听着真揪心。” “不是说天亮就去找兽医吗?”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 提着油灯,披着衣服,钱大贵一步步的走向了牛栏,还没靠近那牛栏呢,就闻见一股子血腥味儿,牛栏那边安静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钱大贵背上莫名其妙的就起了一串儿鸡皮疙瘩,但是挂着他的牛,他加快脚步走向了牛栏! “天呐,是哪个他娘的,是哪个他娘的哦!” 钱大贵的媳妇一下子就惊醒了,她听见了丈夫的喊,那悲愤的喊声,她跟着丈夫这多年,一共就听过一次,那一次是钱大贵的爷爷去世。 担心着丈夫,钱大贵的媳妇儿衣服都没顾上披,穿着秋衣秋裤就跑了出去,跑到牛栏,她才看见丈夫蹲在那儿,抱着脑袋在那里扯着头发,没有声音,样子却很痛苦。 大贵是在哭,钱大贵的媳妇儿太知道了他了,他痛苦到极点,就是喜欢这样无声的流泪。 她走过去,蹲下来,抱着丈夫的背,柔声的说到:“咋啦?” 钱大贵颤抖着手,指着牛栏,说到:“你你……自己看吧,到底是哪个他娘的啊!” 油灯还挂在牛栏上,随风轻轻的飘着,因为太过关心自己的丈夫,她真的没注意到牛栏,这下她转头一看,整个人就软了下去,是趴在钱大贵的背上,才没有摔到地上。 我叼着一个夹着泡菜的大馒头,飞快的在路上跑着,昨天晚上练功出了点儿岔子,吓得李老头儿和慧天被我折腾了好一阵儿,最后,没事儿了之后,都已经凌晨3点了。 无疑,我起来晚了,我本来想耍赖,今天不去学校了,可是我那师父一点儿都不心疼我昨天练功练岔的事儿,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就把我踢了出去。 快跑到乡场的时候,我远远就望见了三胖那显眼的,肥胖的身影,这是我们约好的,谁先到,就在乡场这等着,然后一起上学去。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迟过,三胖估计等慌了,在那儿来回走着呢。 跑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三胖一把就把我嘴上叼着的馒头给抢过去了,也不客气了咬了两大口,才又重新塞我嘴里给我叼着。 然后嚼着馒头含糊不清的说到:“你今天咋这晚?耽误我大事儿了,这两口馒头算补偿了。” 我懒得跟他计较,自己也咬了一口馒头,谁还不知道谁,三胖就是觉得李老头儿泡的脆萝卜皮儿好吃:“哟呵,你还能有啥大事儿啊?迟到还不合你心意,反正你娃儿学校,一发神经了,还不是就旷课了?” 三胖使劲的把馒头吞了下去,说到:“三娃儿,我不是跟你扯,是真有大事儿,乡场上的老抠,钱大贵,知道吧?他家牛死了。” 牛死了?我没多在意,只是又咬了口馒头,无视三胖那垂涎欲滴的眼神,说到:“那钱大贵可够心疼的,就凭他那抠门程度,还不得哭死?你小子怕是想去看热闹吧?这叫大事儿?” “屁,他家牛死了,以他那抠门程度,我看热闹,他又不会分我一块儿牛rou,我是听说,他家的牛死得又惨,又怪异,刚才我站这里等你,过去好几拨儿看热闹的人了,啧,啧,他们都说好惨,所以我想去看,偏偏你娃儿来那么晚”三胖喋喋不休的说到。 我的心里却猛然一惊,手里的馒头都掉地上了,我想起了师父给我说的话,还差两条,很有可能是跑畜牲身上去了。 “三娃儿,要不是老子打不赢你,硬是想打你,这馒头你吃不惯,给我吃啊,你倒好,扔地下也不给我吃。”三胖一脸愤怒,我咋都想不明白,我身边的人咋就跟猪一样,吃就是唯一,吃饱了都还能塞。 三胖是,李老头儿是,连慧天一和尚都是! 可我现在实在是没心情跟三胖扯,我手有些颤抖,我只能狠狠的抓住三胖的衣服才勉强平静,我也许不怕鬼,可这饿鬼真的吓人。 “三娃儿,你该不会真的想打架哦?”三胖望着我那样子,有些惊疑不定。 “你给我说,钱大贵的牛死成啥样子的?说一下,就描述一下。”我的声音也在发抖。 “我这不是没去看吗?别人就说惨,其它的我又没仔细听。”三胖根本不知道我咋了。 我放开三胖,努力的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望着三胖说到:“我要去看看,你这是要去学校,就快去,要跟着就跟着。” 三胖一下就笑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三娃儿,我可给你记着了,你这是第二次逃学。” 我没心思计较自己是否逃学,只是脸色阴沉的快步走在前面,三胖跟在后面,差点就跟不上。 我陪着他逃学,显然给了他无比‘美丽’的心情,当时在这美丽的心情过后,三胖明显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他一边气喘吁吁的跟着,一边说到:“三娃儿,你有啥事直接说呗,你这是在学你师父吗?吊着半截,让人难受。” 我放缓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很严肃的对三胖说到:“虫子,就是那个虫子,有两条没找到,我师父判断它们可能钻畜牲身上去了,这钱大贵家的牛那么诡异的死了,你觉得呢?我必须去看看,要是事情严重,我得跟我师父说。” “那还不赶紧的。”三胖一听,比我还激动,转身就跑,亏他那么肥壮的身体,还能跑那么快。 可跑了几步,三胖就停了下来,难得严肃的望着我说到:“三娃儿,你这次不会擅自行动了吧?” “不会了,我对付不了,上次那是运气,还污浊了我的虎爪。”回想次上次我有些发冷,师父说了不是条条虫子都那么厉害,我遇见的是虫王,可再咋那虫王只是寄生了一段时间就被我揪了出来,这条虫子可是在牛身上吃饱喝足了…… 我不敢想象这些,答应了三胖之后,干脆和他一路小跑跑到了钱大贵家。 钱大贵家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乡场上就是这样,一家有了啥事儿,很多个来看热闹的,难得的是我在院子里还看见了村干部。 此时,钱大贵正拉着村干部的手,哭诉着,他媳妇脸色苍白,有些憔悴的坐在石凳儿上,看那样子是吓的。 我拉着三胖挤过去,恰好就听见钱大贵对那村干部说到:“我钱大贵是抠门,这牛死了,我是心疼,可是这农村人谁还不宝贝牛啊,看牛死成这样,剜心的疼啊,你们一定得帮我查出是咋回事儿啊?要不然我不能甘心。” 那村干部不知道为啥,脸色也不好看,他钱大贵说到:“是要查的,这事儿必须查,我担心村里其它的牛也遭害了,妈的,这到底是人干的,还是啥玩意儿干的啊?” 这时,三胖窜了上去,说到:“钱叔,我们能去看看牛不?我从小就喜欢牛,这听说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那小子的表情十分的悲伤,钱大贵正处于难受的阶段,无疑三胖的话引起了他的共鸣,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跟三胖说到:“牛很惨啊,你去看吧,只要你看了不做恶梦。” 三胖说到:“钱叔,你放心,我胆子大着呢。” 说完,三胖挤眉弄眼的一把拉过我,两人就跑到了牛栏,这里还有几个人,这几个人我大概也知道,算是乡场上胆子很大的几个人了。 不过看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还在议论着什么,反正那样子很不安心。 我也没心思听,拉着三胖就走上前去,只看了一眼,三胖一下子就转身蹲下了,说到:“三娃儿,我不行了,估计等把吃你的那两口馒头给吐出来了。” 我也忍不住胃部一阵翻滚,默念口诀,平心静气了好一阵儿,我才算恢复过来。 牛的尸体就倒在牛栏,一双牛眼瞪得大大的,只不过充满了死气儿,看起来分外的灰暗,绝望。 好几十苍蝇在牛栏飞舞着,这也难看,因为原本干净整洁的牛栏里,现在是一大滩,一大滩的血,血已经快干涸了,所以血里混着的碎块是分外的明显。 这些不是最让人心里难受的,最让人心里难受的,是牛肚子上竟然一个很大的破洞,破洞周围烂兮兮的,就像是被炸开的一样,肠子从那个破洞流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都还好,毕竟开膛破肚就是那么一个景象,但问题在于那些流出的肠子是破破烂烂的,就像有一个东西在上面撕咬过一番一样,而且透过那个洞,还能看见一些内脏。 心境平复下来以后,我轻轻踢了一下正蹲在地上干呕的三胖,说到:“你就在这儿吐吧,我要走过去看一下。” 三胖原本在干呕,一听我说这话,一下子就喷出了出来。 我一看,那两口馒头就在其中,哈哈…… “三娃儿,你是在整我吧?”三胖苦着一张脸。 我也懒得理他,径直走进了牛栏,这样的行为惹得旁边几个大人都吸了一口气,有人直接说到:“这是哪家的娃儿,胆子那么大?也不怕被血腥味冲到。” “就是,胆子挺大的,好像是老李家的娃儿。” “搬到县城去的老李家?” “你说全家都走了,唯一一个男孩儿咋不带走?” 我忍不住流了一颗冷汗,有些怀疑自己生在八卦之乡,连男人都有那么强悍的八卦能力。 懒得理这些人的呱噪,我在牛尸体面前蹲了下来,之所以要这样,我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盯了一眼那个破洞,我看见了牛肚子的内脏几乎烂光了,甚至还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牛胃,那么强韧的牛胃上,密密麻麻的有很多啃噬出来的小洞。 我凭住呼吸,就算心绪宁静,也架不住也刺鼻的血腥味,好在闭气我能坚持很久。 蹲在地上仔细的观察着,我没看出什么,因为牛倒下的时候,压乱了不少铺在地上的干草,我拨开干草,仔细的看着,终于,我发现了一点儿痕迹。 那像是蛇爬过的痕迹,足足有我手腕那么粗! 是虫子!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从牛栏走了出来,我那份镇定是强装的,在这里我还不能表现出一丝的不正常。、 心里非常乱,也很害怕,看着在院里哭诉的钱大贵,我忽然非常担心他们一家人,那虫子在哪儿?会不会就藏在他们家里,伺机而动? 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去调查虫子到底跑哪儿去了,但就这个情况,我觉得自己不能离开,想想吧,一条巨大无比的虫子出现在这个院子里的一群人中间,那是何等的可怕? 师父曾经说过,很多事情要瞒着老百姓,这是善意的欺骗,至少这样的欺骗能让他们安心的,有安全感的过日子,所以说起来道家是不问世事的,但在无形中,其实很多道家的真正传人是背负了一份责任的,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我走到三胖面前,拉起这个已经在吐着苦胆水的家伙,说到:“多难看啊,把最擦擦。” 三胖有气无力的白了我一眼,直接用袖子把嘴一抹,就嚷嚷开来了:“哪个害的嘛?哪个害的嘛?” “龟儿子才有空害你,我刚才不是进去了?我是想看看那虫子留下啥痕迹没有。” “有啥痕迹?”三胖的心思立刻就被吸引了过来。 “手腕那么粗的痕迹,你想想上次那虫王才多大?”我的脸色很不好看,连带的,三胖的脸色也非常难看。 我继续说到:“三胖,我怕这虫子还藏在这房子里面。” “啊?”三胖往后一跳,看那样子恨不得立刻离开。 我一把拉过他,说到:“老子又不是虫,你跳开干啥?我不能离开,得在这里看着,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那意思就是我得跑腿,是不是?”三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然后说到:“上次那是你危险,差点没把我累死,这次你又指使我,你说吧,你是不是没看见我这身rou,你要累死我?” 我一把拿下他的手,说到:“反正我要留在这儿,那么多条人命,你看着办。” 三胖一拍额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跑了。 我笑了一下,就知道这小子会去的。 回到院子,我挑一条空凳子坐了,院子里不停的来人,又不停的走人,大家都对这件奇怪的事情议论纷纷,特别是有的妇人甚至一看到牛就尖叫不已,弄得我一阵头大。 原本这院子人来人往的,我也不太引人注意,可是等到快11点的时候了,没啥人了,我坐在那里就引人注意了。 钱大贵和那个一直没走的村干部同时注意到了我。 钱大贵倒是没心思和我说啥,那村干部却走了过来:“小娃娃,我看你多早就来了,咋这个时候还坐在这儿呢?” 我一愣,心想村干部就村干部,一定是看我背着书包,准备教育我逃课的问题了。 “我看牛死的奇怪,听说你们请兽医来了,我想看看兽医咋说。”我赶紧找了个理由,幸好刚才无聊,还仔细听他们说了点啥。 “兽医在镇上,得下午才来了,你不能为了好奇,学都不上了,快去上学,不然我去告诉你们校长,乡中学的校长和我可熟。”那村干部的脸色非常的严肃。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人,还保持着一份莫名的热心,这种热心让人感动,问题是现在是让我麻烦。 我是的确必须留在这里啊! “还不快去,上午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下午的课还能不去上?”村干部呵斥到。 这下,我才真正的觉得流冷汗,我该咋说啊,这他娘的三胖去了快三个小时了吧,咋还没把我师父叫来?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几个普通的村妇大大咧咧的迈进了院子,手上还提着一些蔬菜瓜果,背上背着一些rou食,我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这是农村的一种习惯,帮厨。 钱大贵家牛诡异的死了,要劳烦村干部,要请兽医,总是要置办一桌吃的来招待,像这种情况,钱大贵的媳妇一定是无心下厨了,叫乡场上的几个妇人来帮忙时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望着那村干部说到:“我下午是要去上课的,但是我家在xx村,现在这时间回去吃饭得多远啊?” “你就没带个饭盒?”那村干部有些又好气又好笑。 “我就在这里吃一顿呗,行不行啊?伯伯?”我努力做出一副很馋嘴的样子,这也很好理解,饭盒能有啥好吃的啊?这种置办出的桌席,不说味道咋样,rou食总是不少的。 这样一个要求必须要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提出来,我心中忐忑,不停的说,好在我是小孩,嗯,我是小孩儿。 村干部无奈,望了一眼钱大贵。 抠门的钱大贵其实人品还是不错的,他咋能计较一个小孩子要吃桌席的问题,说到:“让他吃了再去上学吧,反正就是多双碗筷的事儿。” 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了,可是我连耳根都在发烫,同时佩服我的师父,以前长年累月的在村里赖吃赖喝,需要多大的勇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望着大门翘首以盼,终于等到要开席的时候,三个人大大咧咧的走进了院子。 “好香啊,农村饭就是好吃,大碗rou,大碗酒的…………”不用说,这个声音就是我师父的,我埋下头,心里嘀咕了一百次,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偏偏三胖这个时候看见了我,‘咚咚咚’跑过来,顺手还提了一条凳子,把我一挤就挤开了,然后坐下就对我说了句:“三娃儿,我累死累活的跑,你娃儿不厚道,就在这里吃上了?” 我觉得我活了快15年的脸都要被三胖丢完了,你娃儿和我有仇吗?非要把我这混吃混喝的形象勾勒的那么鲜明,可折磨远远还不算完。 我身边一紧,慧天老头儿又挤在我右边坐下了:“好咧,好咧,韭菜炒鸡蛋,味道好咧,三娃子,你是不是晓得额爱吃这个,跟厨房打了招呼。” 我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低声跟慧老头说到:“这炒菜的锅子,可是炒了rou的,你就不避讳一下?吃鸡蛋就算了,还吃韭菜?你说你是啥和尚?” “无妨,无妨,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不为己所杀的rou就是干净的,何况贫僧心怀仁慈,连那三净rou也不会去碰,阿弥陀佛。”慧天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着标准的京腔,还唱了一句佛号。 一桌子人都傻眼儿了,刚才明明就是一个SX老农,这咋整成BJ和尚了? 算了,跟这一群人一起,首先就要学会‘不要脸’,才能安稳的活着,我默念着我看不见,我听不见,干脆一切都不理了。 身边又是一紧,我知道我那最师父坐了下来,他没废话,一上桌子,一块猪耳朵就扔嘴里了,嚼的‘嘎嘣嘎嘣’的,还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哧溜’一声儿就喝了下去。 “你们都愣着干啥?快吃啊!”他热情的招呼起桌上的人,俨然他才是主人。 钱大贵咳嗽了一声,来了这么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他这个主人坐的住才怪。 “咳嗽啥?你不记得我了?免费帮你看病打虫那个人!你家牛的事儿,我是来帮忙的。”李老头儿眼睛一瞪,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不过他总算说了一句解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