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美酒美人一应俱全,歌舞升平,颇又几分荣族贵族们在盛大节日是“平升歌舞夜不休”的气势。 魏政小声问道:“你说这宴席上的酒食……” 凉酒拿起叉子,把筷子晾在一边,往嘴里送了一片羊rou,边嚼边道:“在这里,他们有一万种方法能杀了我们,何必在酒食里动手脚,况且还容易闹大。大汗邀请你参加者场宴席的目的可不是杀人,是看我们大靖是否心诚。”他把口中鲜美的羊rou咽了下去,接着道:“你若是起疑心,便是对他心有戒备。这大汗一看就是城府极深的老狐狸,万一他们理解成你心中有愧,便会怀疑前几日九戎无头尸案是我们挑衅所做。届时,无一退路。” 还未等魏政说话,凉酒又喝了一口果酒,笑着高声道:“你真应该尝尝这里的羊rou,真特么好吃。我以前在大靖吃的都是什么垃圾?不愧是草原酿的酒,这里的果酒和骨厉沁烈酒果然不是我这种半路出家的能比的。” 魏政笑道:“果然美酒美食!”说罢,他斟满满一杯果酒一饮而尽。 忽然,他和凉酒又相视而笑。这两条老狐狸做了同一个动作,透明并没有咽下那口酒,而是背地里偷偷倒了,一个往左,一个往右,相视而笑。这样荆棘遍地的宴席怎么能被酒麻痹了神经,醉了与没命无异。纵然洒脱如凉酒,也留着保命的一手。 大汗的脸上醉得红红的,似乎沉浸在了这美好的酒席之中。他拍着手大声喝彩,与臣子们一人一杯饮酒笑谈,那可不像凉酒魏政那样暗地里倒掉,是实打实的烈酒下肚。凉酒看了一眼大汗褐色的眸子,不禁一丝慌张闪过——因为大汗的眸子并没有因为醉酒而瞳仁涣散,反倒像是更有精神更锐利了些。他突然有些担心,这样一双眼睛是否会看出他们的动作。 帐中每个人似乎都心怀鬼胎,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而作为外涉寮的魏政压力极大,面对美食、歌舞和美轮美奂的姑娘们,没有一个引得起他的兴趣,唯一一个有兴趣的大汗此时还没有走下一步棋。 大汗的目光转了过来,对魏政道:“魏先生,这宴席,如何?” 魏政笑道:“美酒美食美人,甚是精彩。” 大汗又笑道:“比起你大靖,又如何?” 魏政笑道:“九戎之风热情奔放,大靖女子温柔淑婉,两者风格迥异,各有千秋。” 大汗又饮一杯酒,笑道:“好一个‘各有千秋’!魏先生可知道我请你何事?” 魏政陪酒道:“大汗邀魏某必定是为九戎和大靖共同繁荣之事。”这一杯可是实打实的烈。 大汗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脸上依旧带笑:“魏先生想必已经知道了前几日的杀人事件,什么看法?” 魏政笑道:“我们已经介入调查并且已经取得很大进展。” 老星象师亚维若斯问道:“魏先生可否告诉我们进展如何了?那可都是我们九戎人的性命呀。” 凉酒接上话头,道:“真是太对不起啦,我们大靖内部的政治矛盾没有处理好,还波及到了您九戎。不过好在案子已经很清楚了,马上就能还逝者一个安息。” 未等亚维若斯说话,凉酒眯着眼睛,又飞快笑问道:“不过您是星象师,怎么会关心这些事呢?我刚好有个朋友也在大靖的宫里做星象师,不如聊一聊您分内之事?”他端起酒杯,欲意与亚维若斯干杯。 亚维若斯看着凉酒,看着他眼中那狡猾而无法反驳的光芒,也端起酒杯,笑道:“星象这种事情呐,太耗脑力,能不提就尽量不提吧,哈哈。会下棋么,年轻人?” 凉酒非常想回答一句“不会”,但是对面坐着的并不是沈青戈,不能开玩笑,于是凉酒笑道:“棋道的话,还请前辈赐教。” “上棋台!”大汗说道。 这是一局快棋,黑白棋子很快铺满了棋盘。 “这年轻人深不可测。” “老头不像是想让我输啊。” “他…并不是年轻人吧?” “噢,你总算是露出了真面目啊,不过话说九戎到底想怎样?” “外忧内患,趁你病,要你命!” 棋盘上满是绝杀的算计,执子双方却一脸闲情逸致地喝酒吃点心。 “破!”亚维若斯黑子落到棋盘上,道。 凉酒则眯着眼睛笑道:“前辈是太着急了些,棋都下错了。从政的人,可不能心急呐。”说着,执白子稳稳当当落在棋盘线交叉点,道:“多谢前辈指教。”两人都和善而有礼,可棋盘上,却只看见黑子如困兽之斗,团团包围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