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脸色倏地一沉,狠狠的瞪了李丰一眼,却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胸挺直了,一声不吭地跟在万佛镇派出所所长马志军身后。 两村械斗,派出所不得不来。 杨大树立即扔下犹自和自己争辩的章长生,迎上去握手:“马所长,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这章飞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们村腊根打成重伤……” “杨村长,事情我大致了解了一下,要不你们两个村长一起到车上聊一下?”马志军一脸精干,对于这种农村的群体事件,似乎很有一套。 “好好……”杨大树赶忙应下。 章长生也过来和马志军握了手,马志军拉着两人一起去了警车里。 马志军心里清楚,这种群体事件,只有各自的村长才能压得下。而且水源问题是农业的根本性问题,不一劳永固地解决,协调出一个两村都满意的方案,这架还得打,搞得不好,还得出大事。 农村械斗,村民下手是没个轻重的。 女警一个人留在坝上,她的存在是站在中间,防止两村人在马志军协调的过程中,再起纷争。 只不过,中间还有一个李丰。 “小笼包,我跟你说话呢!你腿好些了吗?”李丰仍旧坐在水闸台上,晃荡着两条腿。 女警唰地仰头盯着李丰,两道秀眉拧成一团:“你再叨叨个不停,我先把你铐了!” “你又不是没铐过!”李丰想起那日的事情,不禁心里发乐,冲女警笑道:“哎,小笼包,我问你呢,你腿好没好啊?我给你采的草药管不管用?” 女警伸手将警帽一正,想要去抓手铐,只是马志军正协调之中,她又不能激起民愤,听着李丰又问自己的腿伤,也不好发火,嫌恶地皱眉叫道:“我叫夏天,不叫小……我腿好没好,你眼瞎么?” “我关心你呢。” “我用你?” “好吧……夏天,你这个名字取得真好,我如果生了一个女儿,也要叫夏天,代表热情,对吧?” “你……”夏天手里摸着了腰间的手铐,想了想,还是放下手,将脸别过一边去,也不去答理他。 李丰呵呵一笑,只是夏天不和自己争辩,倒有些素然无趣。 两村村民见有警察过来了,sao动渐渐停止,都各自的在坝上找地儿坐了,等着两个村长谈出一个方案出来。正是农忙时候,水源对两村的村民都极其重要,是以谁也不敢离开。 在坝上坐了二十多分钟,还没见两个村长从警车上下来。 喝饱了水的章飞渐渐缓过神,悠悠地从坝上爬起来,推开两个扶着他的章村村民,脚步虚软的往水闸台走过来,边走边叫:“李疯子,老子跟你拼了!你特么想老子死,老子也不让你活!” “呵呵……夏警官,我报警,有人威胁我。”有警察在,李丰才不会傻到在警察面前动手。 章飞喝撑了肚子,失尽了面子,哪能轻易放过?心里的怒火是一层一层往上叠加,冲到水闸台边上,还要去扯李丰的脚,想让李丰扯落下来,嘴里更是怒骂:“谁特么在老子今天也要让你死!” “老实呆着!”夏天眉头一拧,指着章飞一声怒斥。 自己穿着警服,戴着警帽在中间站着,章飞竟然当自己不存在?我要连你一个章飞都压不住,那等下两村村民岂不是又要闹起来? 她已经看见,两边的村民陆续有人从坝上站起来。 自己就是来制止械斗的! “我管你是谁?” 章飞连抓了几次,都被李丰轻易躲开,心里更是怒火中烧。 夏天唰地掏出手铐,柳眉一横:“我看谁敢在坝上动手!” “你抓我坐牢,我今天也要让他死!” “你动一个我看看?” “我就动了!” 盛怒中的章飞根本没将一个小民警放在眼里,两只手不断的在水闸台上抓来抓去,却都被李丰闪过。 夏天大怒,一把抓住章飞的一只手腕,脚下照着膝弯一踢,章飞咣地一声单腿跪在坝上,手腕上已然被手铐铐上。 章飞像是一头疯牛,后背一拱,强行起立,两手狂甩,想要挣脱夏天来控制自己,却不料夏天早就防着他这一招,咬着银牙,两手一拉,将章飞拖过去,咔嚓一声,手铐的另一头铐上了水闸台上生铁铸成的水闸开关。 章飞心下发狂,空闲的左手想都没想,一拳砸向夏天。 夏天侧脸闪过,却不料躲避的时候,脚下一空,心下大惊,急忙去抓章飞,想要平衡自己的重心。 疯牛一样的章飞仿若牛魔王想要甩落身上的牛蚤一般,不断的挣脱侧甩,混战之中,夏天的手根本抓不住上身赤祼浑身湿透的章飞,手下一滑,整个人哗的一下仰翻入水。 要命的是,狂燥中的章飞一通乱扯,竟将水闸开关给拉动了。哗的一声巨响,水闸台下的坝底涌出一股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