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游骑兵的身影再次出现;这次是五十骑。和昨天一样,他们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缀着。 征东军有些惶恐,往密林里钻、顺沟壑底溜,躲闪半日,终于甩开了五十骑。当大家松口气的时候,又有二十骑游骑兵冒了出来。 “走!钻树林,看他们能耗多久。”征东军不胜其烦,不得不一次次地钻林子。 可游骑兵似乎无处不在,一拨一拨,持续不断地往外冒,躲开一拨又是一拨,方圆百里,似乎已被他们彻底遮蔽。 无形的压力让三十多征东军忐忑难安;唯一值得庆幸得是,游骑兵没有发起攻击。 “这样下去怎么成?我们应该反击。”司扬忍不住了,瞪向伍慈,恶狠狠地说道:“行云(伍慈字),轮到你运筹帷幄了。” 伍慈猴脸一正,傲然道:“此小事耳,慈略施小计便成,何须运筹帷幄。我们只需这般这般……” 一通话完,众人齐声叫好,随即整队前行,来到一处密林,一溜烟躲了进去。没一会儿,林子里开始传出各种模糊声响。 “我悍民军……啊!” “啊!叛贼敢……” “美女!站住。别跑……” 声音此起彼伏,古里古怪,惨号中还夹杂着兵刃撞击。 悍民军游骑听见声响,好奇地望着林子指指点点,不过没人进来察探,过了好一会,林子外聚集了五六十骑。可仍然没人入林。 林子里,准备了诸多埋伏的征东军,望着林外的游骑兵干着急。“伍慈!快想法引他们进来。”司扬揣了伍慈一脚。 “哎哟!”伍慈惨叫,干嚎道:“待我细思之!” 这时候,西北方传来脚步踢踏之声,远处,现出悍民军大队步卒的身影。一个游骑兵飞马迎上,指着林子比划,给步卒领军解说什么。 “这就是你的运筹帷幄之策?狗东西!”司扬一脚踹飞伍慈,吆喝道:“走!快走。等步兵过来,想走也走不脱了。” 伍慈抢马的主意似乎不错,为什么游骑兵不上当?姜岑纳闷不已。 一行人狂奔五六里,这才脱离了和悍民军步卒的接触。 “悍民军搞什么鬼?要杀就杀,要刮就刮。用得着这样?”好脾气的安离也开始焦躁。 “不管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不要理会悍民军!”姜岑无可奈何。大势在握的穿越客,此时同样茫然。 提心吊胆地过了颖川,形势又是一变。荒野中冒出来的不仅仅是悍民军游骑,更有形形色色各种人等。 “哞——” 一声牛吼,夹杂着人喊羊咩,身后烟尘大作,一队人马畜牲混合的队伍急急追来,路过征东军身边,看也未看一眼,越过他们匆匆奔逃。 从午后开始,各种各样的队伍纷至沓来,有山贼、有土匪、有流民、甚至还有几起原征东军溃兵。众人疑惑间,又一群人超过他们,随风飘来几句对话。 “狗日的,官兵在发什么疯,干嘛围剿俺们山寨?” “奶奶的,惹急了和他们拼了。” “嘘!噤声,这次来得官兵好厉害,不是本地郡乡兵……” 姜岑和司扬对视一眼,彼此都是满满的疑问:悍民军不是平叛,难道是来剿匪的? 向四周望去,方圆十数里内,狼烟滚滚,上千人畜分成几十零散小队仓皇奔逃,五百游骑兵拉成长长的散兵线,不紧不慢地跟随其后,保持一定的接触,悍民军步卒分作十来个小队,缓缓压上。 悍民军到底要干什么? 姜岑苦思不得其解,这时候,又是一阵人喊马嘶,有一群人追赶上来。看见征东军后,这群人停了下来。 “奶奶的。这不是征东军吗?都是他们惹的祸。” 一个大嗓门吸引了姜岑的主意。他回身看去,只见百十不知是土匪还是流民之人,举着柴斧、铁锄,木矛、菜刀……从后面围上来,当先一个三十多岁的矮壮汉子挥舞着手臂,义愤填胸地喊叫。“弟兄们,把他们抓起来,交给悍民军,我们就可以回山寨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