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除夕,下午3点,陆一鸣拖着拉杆箱与刚刚下班的小妙在高铁站汇合,买票登车,一小时后,就回到了家乡小城。在旧城区的小巷子里七拐八拐,两人最后停在了一幢六层高的旧楼下,一鸣按下了门铃,少顷,一个身材肥胖、面圆眼细、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子打开了门,一见着一鸣和小妙,马上热情地大喊道:“哇,电影明星和明星夫人回来啦!大家热烈鼓掌欢迎!”男子的声音粗犷中又略带激情,在他的鼓动下,房子里面传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一鸣和小妙进了房子,这幢旧楼底下的一层除了一间厨房、一间储物间和几根柱子外,其它内墙被全部打通,以前,陆一鸣的父辈们、剧团的文武生们就是在这里练习曲艺和武艺的,到了一鸣这一代,也在陆一鸣的父亲--剧团正印武生陆威名的组织下,成立了习武小队,而习武小队的大师兄就是刚刚来开门的这位王子文,王子文父亲王斌以前是剧团的正印小生。而现在,在屋子里面,已经摆上了两围酒席,左边一围的已经坐了不少人,有剧团第一代的大师兄王斌、二师兄陆威名、三师兄香盟、四师兄李敬和五师妹蒋雨晴,还有下家的两个位置和上一年一样,是空着的。看到人齐了,一鸣的母亲和蒋雨晴等几个女人分工合作:有的进厨房里蒸鱼炒菜,有的装汤盛饭、有的打开酒水饮料分给各人…… 右边的一围酒席坐着李有志,他是四师兄李敬的儿子;还有香明明,三师兄香盟与五师妹蒋雨晴的女儿。白白胖胖的王子文拉着陆一鸣走到了右边的一席,小妙也跟着,三人坐了下来,与李有志、香明明互相打过招呼后,这些剧团二代七嘴八舌地开始了对过去一年的总结。 王子文今年30出头,是雄心集团的业务经理,专门负责为集团找项目,但因其挑剔的性格,工作发展一直不太顺利;李有志今年29岁,是恒安公司工程部的高级安全工程师,很有个性,业务能力强,但是在公司受领导排挤;香明明大学刚刚毕业,进了小城的电视台做助理编剧,而在过去一年中,事业蒸蒸日上的一鸣当然最受大家的关注,一鸣把自己在过去一年的威水经历讲了一番,连带把香盟师叔和李敬师叔都吸引过来了,就连在厨房做菜的王斌老婆、蒋雨晴等也坐到一旁不停地问东问西。 王斌和陆威名则还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交谈着,不过,陆威名还是不时地望向儿子,既带自豪也有得意。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接近下午6点了。菜都炒好上了碟,大家都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开餐之际,门铃突然响了,蒋雨晴马上起来走去开门,门打开了,蒋雨晴几乎是失声惊呼道:“六师弟、七师弟,好久不见了!” 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只见这两人,个子一样高,都不够1米6,样子也长得一模一样,脸部干干瘦瘦、塌鼻梁上面有一双细细的眼睛,他们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而且那身衣服像是好久都没有洗过了,随便用力抖一抖,便能抖出一阵烟尘。穿白色西装的那个,西装上衣挨着衣袋子附近隐约还有一横一横的波纹,仔细一看,像是鞋印。除了那身衣衫,让人心酸的还有:两人身上都扎着绷带,黑色西装那人左手手臂吊着绷带,而白色西装的那位头上也缠着绷带。这两人就是陆一鸣好多年来都没有见过面的六师叔卫明和七师叔卫利,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以前是剧团的一对活宝,专门饰演一些丑角,或者是一个唱红面、一个唱白面。 见到在外闯荡多年的师弟回来了,几个师兄弟都站起来迎接他们,一阵寒暄之后,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就座,卫明和卫利坐在了那两张过去几年一直空着的凳子上。 大家一起吃起年夜饭,互相推杯换盏。好久没有回家吃过mama做的菜了,一鸣这一年跟着剧组南征北战、朝风暮雨,挨盒饭、打地铺是常有的事,现在回到温暖的家,和家人、小妙还有小时候的结拜师兄弟一起,一鸣不知不觉饮了好多杯酒…… 饭后,一鸣和小妙一起走上了楼顶,王子文、李有志和香明明都已经在楼顶上了,王子文还没有喝够,拿着一罐啤酒站上了拦河边上兴奋地唱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