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给四伯父请安!” 又奔驰了三天,萧灼终于回到了兰陵祖籍,看着此时坐在正堂的四伯父萧璟,萧灼不禁回忆起小时候,每次逢年过节都能见到的那个慈祥的面孔,只是此时此刻,那个面孔早已苍老,鬓角间也多了不少白发。当年他的四伯见天下大事已经趋于平定,毅然辞去官职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兰陵祖籍,到如今八年过去,也不知身体是否依然健朗? “快起来!今年怎么是你小子回来了,你大哥呢?又犯错了?哎!你爹那性子啊!就是太倔!”萧璟一边站起来,一边数落着自己弟弟的不是,萧灼看着他动作有些颤巍,赶紧起来过去搀扶住他。 “没有。四伯父,我这是从北平府过来的,家里人不知道。我本来是想直接去洛阳的,结果中间走偏了路,眼看着清明节也快到了,这才折过来看看。”萧灼如实回答,萧璟却听得一阵叹气。 “我说你呀,怎么和你爹一个样,什么事都直说,你就不能说是特意回来的吗?”萧璟说完,见萧灼被他说的呆立原地,只好摇摇头,道:“算了!你先去沐浴更衣吧!完了再去祠堂给列祖列宗磕头上香,我去给你安排一下房间。” “是!四伯父。” 萧灼依言前去沐浴更衣,在解开身上包袱时,看着包袱内的火红嫁衣和两个傀儡人偶,又想起一路走来的经历,心中感慨不已。 “锦若,但愿你我还有相见之日!”萧灼一手揽过两身喜服,准备将它们张挂起来,然而刚刚揽起,却从中掉出一方做工精致的丝巾。萧灼将其捡起,只看了一眼丝巾背面,便发觉这丝巾的做工以及用料,绝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再翻开正面一看,上面竟然还写着一首娟秀的题词: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居然是上邪!难道这丝巾是义成长公主赠予红衣厉鬼的吗?等会儿有空还是先问问伯父吧!”萧灼将丝巾放了回去,喜服平整的放好,又将两个木偶摆好又躬身拜了三拜,这才离开房间前去沐浴更衣。 “后世孙萧灼,前来叩拜列祖列宗!” 萧灼在祠堂外先行了三拜九叩之礼,进入祠堂后,借着长明烛火点燃三支香,插进香盂后又从右向左依次参拜。等拜到最末位时,却见最后一个牌位上写着“不肖世孙萧琮之灵位!” “四伯,大伯他……过世了?” “哎!都四年了!”萧璟见萧灼问起,不得不再次提起旧事。“四年前你大伯在洛阳突发重疾,各家名医都束手无策,不久便离世了,只是遗嘱中,却非要我在牌位上写上‘不肖世孙’四个字,我也想不通他为何非要如此,要说我萧梁覆亡,那是大势所趋,民心已经向隋,又不全是他的过错!” “四伯节哀!”萧灼见萧璟提起旧事,神情也变得愈加悲怆,只能尽量安慰,同时,一件不解之事也跟着浮上心头。正如他四伯所说,当年西梁的覆亡是大势所趋,所以文帝召他大伯入朝时,他大伯并没有拒绝。而且在大隋为官的这些年,他大伯在外人眼里,从来都是豁达风雅之人,更从未表示出过一丝对故国的留恋,又何来因此事而深感愧对列祖列宗呢?难道是他大伯一直将这份愧疚深埋心底? “对了!灼儿。”萧灼正疑虑间,萧璟突然拉过他走到祠堂门口,指着门口上方的一卷画轴说道:“灼儿,你大伯遗嘱中还嘱托我,若有朝一日见到你,务必将这幅画交给你。” “交给我?”萧灼不解。他大伯是四年前去世的,而他六年前便去往蟠龙山了,中间都没来得及去给他大伯请安,他大伯父怎么就莫名其妙的那么器重自己了呢!可是萧璟见他不信,随即又拿出一封书信给他,萧灼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