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内,萧灼半倚在一根柱子上,任身边再怎么人来人往,喧嚣繁闹,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戏台上来回奔走的戏子。这些咿咿呀呀的东西他并不是很懂,也谈不上什么感兴趣,他在这里,只不过是想通过这些戏子每一次转身,每一个动作,去分辨一下这些人中有没有不该存在的东西罢了。 昨夜他将徐世绩和王君可送出五柳庄范围以后,就连忙回转去寻找白发老者,可是他在五柳庄周围找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也没见到白发老者的人影。当时,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可能江映雪当时并没有看到他,之所以会朝他们所在的位置看一眼,完全是巧合也说不定。可是再一想又不对,就算那一眼是巧合,又是什么原因促成的这个巧合呢?萧灼也曾站在江映雪的位置看过,当时他和徐世绩以及王君可所在的屋顶上,根本没有任何吸引视线的东西,江映雪完全没理由朝他们那看一眼,更别提会有那微微一笑了。 不过好在王君可说过,五柳庄是白发老者卖给他的,萧灼由此想到才白发老者可能是本地人士,只好再去找王君可打听一下情况。而据王君可的叙述,这位白发老者其实姓翁,年龄大概也有一百岁以上了,名字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好像原本也不是本地之人,只是具体怎么来到这里的,又为何来到这里,由于时间太过久远,别说这镇上的后辈小生不清楚,就连镇上的长辈,恐怕也没有几个能说出来的。大多数人只知道翁老伯一直就在镇上,每天晚上都会在戏楼表演傀儡戏。所以,萧灼现在才会来戏楼,看看能不能找到翁老伯。 萧灼仔细端详着,戏台上的人不停的轮换着,他却一直没有见到翁老伯或者江映雪出现。按理说,寄宿在傀儡内的魂魄多属阴灵,都是惧怕阳光的,每到白天他们就会藏在阴影中,或者躲进地下。但是江映雪既然已经修成了灵体,应该是可以在白天现身的,可是现在江映雪却迟迟不肯现身,到底又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是他理解错了? 就在萧灼疑惑不解之时,在他的身后,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匆匆走了上来,那人快步来到萧灼身边,伸手在萧灼肩上拍了一下,萧灼回头一看,原来是徐世绩。 “徐道兄,你怎么过来了?昨晚交给你的东西,那么快就学会了?天纵之资啊!”萧灼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清楚的很,昨夜他写给徐世绩的地象知识,徐世绩是不可能这么快掌握的,否则徐世绩也不用到了这个年纪还一事无成了。而徐世绩现在来这里,又是行色匆匆匆的样子,恐怕是有别的事。 “萧兄弟,王兄弟那边出事了!快跟我走!”徐世绩说完,也不等萧灼说话,拉着萧灼就朝楼下走去。 “徐道兄,到底什么事?”萧灼不明就里,但也只好跟着徐世绩往外走。 “路上说。” 徐世绩一边走,一边拉着萧灼走出了戏楼,也就在这时,台上唱戏的花旦也揭去了头顶的盖头,露出一张倾城之姿。而萧灼在路上通过徐世绩的描述,也大概知道了徐世绩所说的出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今天早上,王君可带着人去了五柳庄,本来他们是想按着萧灼的吩咐,把剩下的四棵柳树移栽到别处的,可是等他们挖出树根,准备斩断主根须茎时,无论刀斧怎么劈砍,却根本砍不动树根分毫,当时就吓得众人人心惶惶。而王君可想起昨夜自己砍树的情形,又一刀砍在树身上,发现树身并没有遇到砍树根的那种情况,便命人将四棵柳树齐根斩断,只是砍到与地面齐平时,刀斧再一次遇到了阻隔。王君可这才差人去找萧灼。而独自在家研习地象的徐世绩,在听完回来的人说明缘由之后,哪里还坐的住,赶紧就去戏楼找萧灼去了。 等萧灼和徐世绩赶到五柳庄时,只见每棵柳树根下都被挖出了两米左右的大坑,场面还真是有点壮观,而坑内的树根,萧灼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说上哪里不对。他知道这四棵柳树阴气太重,可现在这些树根给他的感觉,并不是来自树根的阴气问题。心有疑惑的他不禁又看了看树根,四个主根扎入地面,如同支柱一般托住树身,虽然现在从树根往下已经被挖出过膝的深度,但是树根却依旧晃不动一丝一毫,而晃不动的主要原因,恐怕就是无数插进地面的须根了,可偏偏这些须根根本斩不断。 “这什么树啊?”旁边的徐世绩感叹了一句,“柳树根最多三分叉,这些树根居然四分叉,成精了吗?” 徐世绩的一番话说出,身边的众人又一阵慌乱,萧灼这才惊觉出哪里不对了。柳树的根向来简单,寻常柳树的树根大多两个分叉,依靠埋入地面的树身固定树身,加上柳树本身不怎么高大,树冠也不挡风,所以很少出现被大风连根拔起的情况。而眼前的五个柳树根居然有四个分叉,恐怕离成精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