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到春天,我们家乡会满山遍野的开满了映山红,那鲜艳的映山红,成片成片的在风中摇曳,将大山染成一片鲜红…… 小时候,我很喜欢到山上去采映山红。 当然,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人也喜欢跑到山上去采映山红,尤其是女孩子,特别多。 女孩子将映山红一束束的折回来后,通常会插在瓶子里,然后,一直要等到它们枯萎之后才会拿出来,而我爬到山上摘映山红的动机迥然不同,因为我纯粹是为了吃它们。 映山红的味道是酸的,但也掺杂着淡淡的甜味。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回忆小时候吃映山红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它们的味道并不怎么样,可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我就是喜欢爬到山上去采撷它们吃。 “好吃吗?” 12岁那年,一个在我旁边不远采映山红的女孩忍不住的问我。 “还不错。”我笑道,接着我又说;“你也尝尝吧!味道真的还不错。” “谢谢,不啦,好多年前、我就尝过了,怎么说呢?感觉有点酸。”女孩皱着秀眉,就好像映山红的那种酸味又在她嘴里泛滥了似的。 “好多年前?你现在很大了吗?”我想揶揄她。 “呵呵,肯定很大啦,都12岁啦。”女孩笑着告诉我,她的牙齿就像冬天的雪花一样的洁白。 “12岁?哦,确实很大了。” “呵呵,那是。”女孩一边笑,一边捂着嘴巴。 这个女孩是我的同学,不过不是同班,是同一个学校兼同一个年级的同学。 “你摘映山红就是为了吃吗?” “是啊。” “好残忍哦。” “很残忍吗?” “嗯,是很残忍,真的。” “为什么?” “它们很会疼的。” 我跟这个女孩在斗嘴的时候,她身边另一个女孩一直在默默的看着我,这个女孩比较高挑,皮肤很白皙,虽然看着我,但却一言不发,就连笑的时候也是笑不露齿。 “你是六(乙)班的?”跟我斗嘴的女孩睁大眼睛问我。 “是啊,我知道,你是六(甲)班。”我说。 “哦,呵呵,可我之前也是乙班的。” “那还用说,我之前还不是甲板的,还不是分班搞成这样的。” 道完后,我使了使眼神问她;“她也是你同学吧?” “她呀?是啊,不过你知道吗?她的外号也叫‘映山红’,呵呵。” “映山红?可以,不错,很有品味的外号,很文艺。”我笑道。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刮来一阵清风,我抚了抚头发,悄悄打量这个外号叫‘映山红’的女孩。 她似乎发现了我在打量她,但还是不说话,只是不露牙齿的微笑着,一边寻找周围最大最红艳的映山红。 这个女孩真的很文静,一直到下山之后,还是没说话,哪怕一句或者半个字都没有。 12岁,我们还是个孩子。 古希腊一个伟人说,孩子的心是最纯洁的。 可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纯洁。 因为,在12岁,我就情窦初开了。 从这天之后,我开始注意这个女孩。 自然,我有的是机会注意她,因为她也是我们学校六(甲)班的,跟我同一个年级。 通过观察之后,我更是很惊讶,因为,在学校里,我从没见她说过话。 当然,她不是哑巴。 小学毕业后,我们纷纷升入初中。 到了初中,我们还是没有分在一个班,但我仍然继续在关注这个外号叫‘映山红’的女孩。 奇怪的是,在初中,她显得更加沉默了。 一直到初中毕业,都是如此。 …… 农村不像城市,初中毕业后,踏入社会的一大把,映山红也一样,初中毕业后没再接着上高中,而是早早的踏入了社会。 由于通讯不发达的因素,走出校门之后,大家都没什么联系了,因此,没有谁知道哪位同学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那时不像现在,尤其是微信的横空出世,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变得更为便捷。)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在时光和各种各样故事的消磨下,渐渐的,我们都老了,而我也将映山红遗忘了。 今年夏天,在一个同学的邀请下,我进了一个微信群。 这是个同学微信群,以同一届的初中同学为主,群里面的成员很多。 我激动又新奇的看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将一个又一个头像点开。 岁月真是不饶人,当年许多漂亮或者熟悉的面孔,现在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却又陌生的面孔,我心里一片伤感。 “嗨,热烈欢迎老同学进群!” 当我返回‘聊天信息’的时候,只见一个女同学已经发出了大堆的文字和图片。 自然,这大堆的文字和图片都是欢迎我进群之类的意思。 “映山红?”我有点意外。 没错,这个女同学就是映山红,只见她使用的微信头像不是自己的面孔,而是一束鲜艳的映山红,这束鲜艳的映山红在热情的绽放着,仿佛一个美丽的少女在热情洋溢的成长着似的。 “新同学进群要发红包哦。”映山红说,后面还发了一个‘可爱’的图像。 “没问题。”我说。 然后,发了几十块钱的红包出去。 红包很快被抢光了,紧随着,下面是一大堆‘谢谢’之类的文字和图片。 当然,还有一些‘我没抢到、请继续发’之类的。 我见状莞尔一笑,然后,又发了一个红包出去。 “老同学,你的红包发得好帅啊。”映山红笑道,后面还有几个‘可爱’和‘翘大拇指’的图片。 “别取笑我了。”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