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是一件非常漫长的事情。 这一点龙百玉深有体会,深夜之中,且看他瞪着一双眼睛,站在自家屋顶上,左右瞧看,一连几天时间,这点事情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国师大人依旧杳无音讯。 他可不想回客栈面对穆子楚的脸,说不上动怒,虽然和平时看着没什么两样,可是没多少人能承受的住他身边那黑压压的阴沉气氛。 还是家好,就算不进去,在这看着心里也会舒服些。 龙百玉躺卧着支起头,目光在院中的灯火上来回流转。 然而这样的姿势,不一会儿便让人有些难受,胳膊酸疼。 他改枕双臂,望着一轮明月,心中无限惆怅,诉说不得,随后闭眼假寐,想要把自己流放在这美好的夜色中。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突地耳畔隐隐约约传来边境流传的笛声小调,那笛声悠扬,带着他入了梦境,仿佛他现在人就处于边际战乱之中,这让他彻底的放松下来,说不上来,就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可是额角处忽然之间像是被砸了什么东西猛烈疼痛,條地龙百玉直挺挺的坐在屋檐上以手捂额,下意识破口大骂而出。 “哪个王八犊子,咋没长眼睛,乱扔什么东西……” 一句话未完全到出口,他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倒是忘了这是什么时态,自己和穆子楚也算是已死之人,他这样大摇大摆明目张胆的出现,还真是有点让人寒蝉若惊。 不知什么时候,那在他梦中的笛声停止了,也对,本来就是梦,他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笑,他早就被革了职,不然怎么会被撵回京都来。 龙百玉站立于屋顶上伸个懒腰,该回去了,偶尔回来看一眼就成,留下来反倒是成了祸害。 不经意间,他扫过自家院中那几颗为数不多的树,莫名其妙的,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管了,不管了,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客栈又该关门,真是的,每天都关那么早,也不怕有客人也被这样的服务态度给吓跑了吗?” 龙百玉小声低语吐槽着客栈里的门禁,却直觉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明明自己好像是知道,却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就像是小猫在心口里用爪子不停的挠痒痒,他摇了摇头,硬生生把这种想法这种sao动甩出了脑子,提起脚尖运气,飞身而下。 快要落在墙头之时,他的脚腕儿又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直接一个气息不稳,从墙头摔在院内,隐约之间,他感觉院中的树好像动了。 紧接着一道黑影直接就在他头顶上方,打下一片阴影,伴随着还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在敲打他的额头。 “啊!老爹,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怎么可以下手那么痛?” “那你有家不回,又成何体统,还跟我讲起理来,我才是老子,老子就是道理!”龙堤習掩藏在阴影下的身影在树下显现出来。 龙百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活蹦乱跳的爬起来,刚起身入眼的便是他老爹手中拿着的一只玉笛,龙百玉眸子亮度暗下了几个度。 “你早就知道我回来了?”所以才特意吹起的边塞小调。 “哈,你这话说的有意思,老子的生的崽儿,身上的奶味就算离有十里都能用鼻子闻得到,这算是什么问题。” 龙百玉看着他老爹嘲讽的神色如鲠在喉,硬生生被憋得说不出话来。 “我要回去了” 龙百玉垂头丧气,口中嘟囔不清说出这句话,现在他明目张胆的在家中住下,确实不太好,六皇子是个隐患。 “四皇子苏汶要回来了” 龙堤習并未出手阻止他转身的动作,但是龙百玉停止步伐了,这句话一说出口,便达到了他心中想要的目的,所以他不必再做什么多余的挽留动作。 “他为什么要回来?女真怎么办?他常年不回京都,为何此次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龙百玉惊恐万分,转头质问他老爹,女真国,素有勇士之都名号,四皇子苏汶手握重兵,且有勇有谋,带兵打仗,自成一套风格,手段了得,故而常年镇守女真边疆,若没有皇帝谕令亲自招其回京,他又怎敢独自回来? “苏汶难道要去边疆百姓于不顾?他这个主心骨都不在,女真屡次侵犯,苏汶难道就不怕他们借他回京之时发起进攻?” 龙百玉越思考越惊恐,龙堤習听到他的问话,默不作声,沉默以达。 苏汶之所以要回京,当然是因为他肯定了解京都现在的状况,皇帝被人变相软禁,自己弟兄要谋权篡位,他自己也是皇子,凭什么没有理由可以继承大统。 问题就在于是谁,是谁在这个紧要关头,把京都的消息透露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