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四娘不由一阵心惊,六爷遇害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凶手自杀,与雇主唯一有着一丝联系的关中五虎竟不见了。如此般毫无头绪,即便有千万斤力气,却无处发力。 齐康看惠四娘默然不语,摆摆手,命那禀告的兄弟退下。 厅上,烛光摇曳,光影下的惠四娘一袭白衣,虽有不世之姿,此时却尽显疲态,身单影只,双手把臂,一阵阵无力感攻击着她脆弱的心防。她不愿在六爷的属下面前表露出来,吩咐众人各自散去。 众人退出,惠四娘无力地坐在厅前一把椅子上,这把椅子是六爷的。如今她坐着,行事却无法与六爷相提并论。毕竟从来不曾参与过,自来西城后,便打理栖凤楼,虽然同样是管理的性质,打理生意与打理帮会却不能同日而语。 厅下仍有一人跪在地上没有离开,见众人走后,他才开口道:“四姐,属下有事禀报。” 坐在椅子上的惠四娘看了一眼地上之人,是冷七,问道:“说吧,什么事?” 冷七回身,朝厅外院子中扫视一遍,方转过身来,低声道:“四姐,经属下查问今晚当值的明暗哨位的几个兄弟,那刺客躲过前院的多个哨位,是在内院的一个暗哨处被发现,而这个哨位是最近几日才改的位置,如果这个哨位没有更改,还是以前的点位,只怕六爷遇刺之后,凶手逃脱,我等都不一定会发觉。” 惠四娘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知道冷七的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双手紧紧把着椅子的扶手,问道:“这个发现甚是重要,你可曾对其他人提及此事?” “属下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不曾与他人提及。” 能在毫无头绪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惠四娘不由欣喜,按着扶手,站起身来,称赞道:“很好,你处理的很好。此事不宜声张,我们暗中查访方为上策。” 想了片刻,惠四娘接着道:“你现在去把齐康和宋二叫过来,不,先叫齐康过来。好了,你下去吧。” 冷七退了出去。 惠四娘按了按有些发麻的头皮,冷七的汇报给出了一个方向,可这个方向却指向了帮会内部之人。如此多的手下,该怀疑谁?不该怀疑谁?不禁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齐康来的很快,进到厅中时,还带着一阵风。 惠四娘很是满意,在帮会之中,她认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齐康算是最为熟悉的。毕竟齐康是六爷之下第一人,常跟在六爷身边。 并且,当初六爷收服齐康时,她就在旁边。 那一年,齐康十六岁,孤身一人来闯潼关县城,进城的当天,身上唯一的十几个铜板被抢走,待他追上那人时,从巷子中闪出几个人,围过来,他一个人自是难敌数人,被打趴在地,而那抢他的人也不好受,胳膊上被他咬了两排牙印,丝丝鲜血渗出。 其他几人压肩按臂,把齐康踹跪在地上,其中一人抓着齐康的头发,迫得齐康不得不扬起头,齐康破口大骂。 此时,在压马路的六爷和惠四娘二人,被骂声吸引,看了过去。 那被咬胳膊之人,站在齐康面前,见他仍是嘴硬,大嘴巴子甩过几个之后,虽然齐康的脸被打的红红的,而自己的手也不好受。再看齐康仍是怒目而视,几欲喷火。便让边上的几个弟兄把人按好,自己后退几步,助跑,一个侧身飞踹在齐康胸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