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凡也没再多说什么,出了怡华宫,直奔太医院。 冗长的宫道几经转折,终于出了最后一道宫门岗哨,到了太医院。大概晌午的缘故,太医院这会人并不多。 她穿过两旁种着郁郁葱葱的麦冬草的甬道,走到了御药房的门前。一抬头,就看到御药房只有常言一人。 常言正背对着门口,在手脚麻利的量称药材。阳光西斜,淡淡的打在光洁的地石上,越发显得宽阔御药房说不出的宁静。齐少凡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周围没有人。 她又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常言片刻,这才跨进御药房,慢慢的走到柜台前,在他的背后站定。 常言全神贯注的忙着整理药材,她走近来,他也没有发现。直到齐少凡将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他才吓了一跳似的,猛地的回过头来。 对上齐少凡近在咫尺的脸,他显然又被吓了一跳。 他忙放下手头上的药材,挤出一个笑脸,恭敬的拱手道:“下官见过贵妃娘娘。” 他借着弯腰的姿势,想将齐少凡放在他肩头的手摆脱掉。但齐少凡的手放得很稳妥,不但没能让他摆脱,还顺势慢条斯理的给他整了整衣襟。 常言因为她这个动作,脑门上瞬间惊现一层冷汗,他连退了两步,很不客气的甩脱了齐少凡的手,笑得有点僵硬:“娘娘来御药房……可是……有什么吩咐?” 齐少凡也没在意他的无礼,慢慢的提步又朝他逼近两步,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柜台上,信手拿起随意丢在柜台上的抹布,转过脸来冲他嫣然一笑,轻轻的道:“吩咐倒没有,只是觉得太医你胆子好大。” 她一边说,一边举起抹布温柔的给他擦拭着脸颊上的汗珠。 常言眼中一凛,立马夺下了她手中的抹布,不让她碰他,脸上却还保持着客气的浅笑,点头哈腰的说:“下官的胆子再大,也不及娘娘啊……” “哦,是吗?” “是的!”常言用抹布给自己擦着汗,发现抹布上有脏污,他怔了一下,将抹布放下了。 齐少凡转头看了一眼门外,又打量了一眼整个御药房。确定无人,她重新看向常言,指尖慢慢的捏住衣襟,随着她的动作,如烟似霞的绸纱衣自她肩头一点点滑落,渐渐显露出了精巧的锁骨。 常言一看吓得整个人往后急退两步,背后咚的一声撞在了柜台上。他猛地抬头朝外面看了看,见外面无人,他眼中的惊惶才平息了一点。 只是,额头上的汗珠比先前更密了一层,脸上还挂着笑,但比哭还难看,压低的声音非常的无奈:“娘娘,有话好好说,先把衣服穿上。……娘娘要是寂寞空虚冷,下官可以给娘娘开些泻火的药呀……” “人都要死了,还泄什么火?” “呵呵,娘娘有所不知啊,下官正是太医院御医,别的不会,刚好会救死扶伤!” “真的会救死扶伤吗?” 常言神色肃穆,怕她不信似的很用力的点了点头:“是的娘娘!” 但齐少凡并没有就此作罢,细致的打量了他一眼,又慢慢凑近了一步。常言忙拱着手将头低的更低了,一丝也不敢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