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魔影实力确实强悍,修为应是远在吞灵尊主之上。其不惜以灵影分念同归于尽作为代价,直接抹除了本座留在那少年身上的一丝感应之力。那道火焰本源,当下便是倾力催动映天镜也感应不到其具体所在。尊老,以先天神数可还能推衍?”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九根鎏金龙柱鼎立两边,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之感,四方青色灯火摇曳,使得殿内通明如白昼,一缕缕奇异的幽香漂浮在宽阔的大殿之中,令人心神空灵而舒畅。 在空旷广阔的大殿之中,一道金袍人影缓声开口,目中金芒闪烁而逝,在沉吟了片刻后,一股强大威势弥漫而开,其便直接是从帝座上长身而起,视线越过了近十丈之高的金色台阶,目光径直向下俯看而去,望向一位通体雪白衣衫的白发老人,轻声开口问道。 “无法推衍。应是青衣在秘境中便留下的后手,在那魔物有意无意的相助之下,此刻将那道火焰本源波动尽数的遮隐而去,当下踪迹全灭,气机紊乱,神数亦是无法轻易推定所在……那尊魔物似是对我神族了如指掌般,知晓吾族降临分念时极为受道则所约束,故而行事放诞而不恭,这次破封救走了吞灵魔尊以及其族群,恐怕又是会在下界掀起一阵滔天血雨了……” 轻叹了口气,缓缓的抬头,苍老的银白鬓发披落在胸前,透散着比之白雪还要晶莹的色彩。一身雪衣的老人目光纯净无比,在玄奥手诀变幻间,一道道光影在其清澈瞳孔内闪现起落,许久后,重重的摇了摇头,其苍老声音也是变得略有几分沉重了起来,“烙印古今的云天道则之内,也没有此魔物的真魂残留,其不似是那远古那一战中遗存啊……” “并非源自远古?…”,骤地听得白发老人的苍老话语,那踏立在殿堂最高处的金袍人影袖袍微震,瞳孔不由得是一阵急剧的收缩,旋即目光剧闪了几下,默不作声起来,在稍微沉寂了半晌过后,似是犹豫了一下,其那冷峻而俊逸的面庞上却是慢慢的掀起了一丝寒意来,“尊老,此魔物实力通玄,修为更是远迈寻常大能之辈,来历也是神秘不清,不如请动大界本源道则,将之直接抹杀而去!” “不可。吾族执掌云天不过才是数万年,那大界之源残损,本是无主之物,历时千万年,吾族方是在其上艰难镌刻下一丝灵性,指使之力极为微弱,绝不可因为诛杀区区一尊魔物而轻易将之引动,否则数万载苦工,极有可能付诸东流!” 还不待那雪衫老人纯净眼神波动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一道尖利的声音便是蓦地响起,极为干脆果断的拒绝那金袍身影的提议,而霎时间,随着雪发老人身旁慢慢的浮现出一道火光灵影,那帝座之旁、面貌俊逸非凡的金袍人影微怔了一下,随即眉尖一挑,不但未曾发怒,面庞上反而是涌现出一抹微笑之意来,望向那无礼开口、现身站立在苍老人影身旁的矮小红袍童子,笑声开口道,“灵尊游历各大域界回来了?” “哼,如那等凶狂魔物,诸天共有,我神族费力不讨好的与之为敌有何益处?以本尊看来,还是刻意拉拢为好,这些魔物生于毁灭,天性嗜杀残暴,若是将其激怒,我神族天庭必然又是一番大乱!……元尊,你说本尊所言对否?” 似乎是刻意的将金袍人影投来的友善微笑忽略而去,那被金袍青年唤为“灵尊”的红衣童子完全没有理会前者的意思,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便是偏转过身来,青稚童子面目正对着那白衫老人,一副傲然睥睨之态,冷冷开口道。 “嗯,灵尊所言也确然有理。不过,那些魔物既是为了毁灭而生,若是放任其屠灭生灵、破坏大界,到时候道则为庇护大界运转而自行降下劫罚,吾神族恐怕亦是会有大祸降临啊…” “哼…”,随着红衣童子的冷傲话语落下,那雪衫老人立刻是轻轻点了点头,让得其神情间浮上一丝满意之色,但那老人突然间转折的‘不过’之谈,却又即刻是让得其面色阴郁了起来,而与此同时,那红衣童子锋利如刀的眼神,也是自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的雪衫老人身上扫过,口中亦是发出一道意味莫名的森然冷哼声来。 “呵呵,此事暂且按下,还是容诸尊聚齐后再议吧。不过,灵尊此次回返天庭神阙,想必不仅仅是因为这魔患一事吧?” 见得那样貌极为眉清目秀、青稚面容上此刻却是浓郁煞气弥漫的红衣童子似乎即将是陷入暴走的状态,在那巍峨庄严的高高金光台阶之上,一身华贵金袍的青年男子负手而立,淡笑了一声。此刻,那俊逸面庞上古老而平静的冷峻之意也是消解去了不少,挥了挥手,辉煌殿内那悄然凝聚的紧张气氛便是被其直接打散,而其也是一脸笑意的望向那红衣童子,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