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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血雨腥风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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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是个搬运工

他在这个古渡口当搬货工已经有了二十几年了。

现在大家都不叫他阿福了,阿福是他当年还年轻的时候大家对他的称呼。

现在,他已经老了,两鬓已经花白,为了遮掩白发而故意剪短已让自己显得年轻的短发也开始渐渐的遮不住他越发占据多数的白发了。

大家都开始叫他老福头了。

老福头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搬运着货物,这个老码头、古渡口,每天都有无数的商船来往,倒是很少有客船来往,也许是因为从这里坐船到最近的对岸的渡口足足有三百多里远。

老福头还在照旧的搬着货物,但是奇怪的是,最近几年,他越来越觉得货物变重了。

对于他们这些搬货人而言,他们所搬运的每一箱子货物的重量,跟着装货的量来计算的。

他是不是咒骂着,咒骂着这些把一箱子货物装的越来越重的人。

其实,货物并没有变重,只不过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力量还有他的体力都开始衰弱了。

而今天,他觉得很奇怪。

平时他还能一口气搬三箱子货物才休息的,但是今天他连第三箱子都还没搬上运货的马车,就已经不得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了。

老福头觉得奇怪,他奇怪自己的体力为什么会仿佛一夜之间就流失了这么多,就像他奇怪平时从来没有什么人的这个古渡口这两天却很稀奇的来了很多人。

他们大多是一批一批十余个的来的,少的也是三五结伴而来,只有几个人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这么多人来这不大的古渡口本就是件很奇怪的事,而紧接着还有些更奇怪的事。

这些人到了这里之后,没有住店,也没有吃饭。

这渡口很小,只有一家客栈,有人来吃饭住宿都会在这里。

而他们这些搬运工也都到这家客栈来吃饭。

客栈的老板娘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婆

佝偻着背,脸上满是皱纹,却是个对人极好的人。

她知道这些搬运工都是卖苦力的人,饭量大,而且需要吃些油食才能恢复。

所以她卖给他们的阳春面的时候总是附送一个她自己亲手做的油饼。

她做的阳春面味道不错,最重要的是,量大,而且还便宜。

只要五文钱,就能吃上一大碗的阳春面,还有一个油饼。

他们算过,按照她这样的卖法,一天到头不过能勉强够她自己度日,除此之外,再也赚不到什么钱。

所以这里很奇特的一个情景就是,食客们总是在努力的要多给钱,要老板娘涨价。

可是老板娘不仅不涨价,而且还绝不多要他多给的钱。

这天,老福头他们看着来了一群又一群的人来到了这个渡口,脸上不由得扬起了笑意。

这么多人,应该够老板娘好好赚一笔然后改善改善自己的生活了。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笑着问道:“老板娘,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总该赚了钱了吧。”

老板娘却一脸疑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一般。

她不解道:“你们说什么?老婆子我今天除了你们,还没开张呢?”

所有搬运工一下子都觉得疑惑起来。

老板娘从来不会和他们说谎话的,而现在她的神情却又绝不像在开玩笑唬他们。

他们觉得奇怪。

这么多人来这里本就很奇怪了,但是,这些人又一下子如同消失了一样,让他们更觉稀奇。

紧接着,在他们还没有从疑惑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两个风尘仆仆的漂亮女子突然出现在了客栈里。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在他们这些粗人眼里,一看就知道他们完全不是干农活的人。

其中一个女子在看了看他们所吃的东西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然后因为囊中羞涩而略带怯意的说道:

“他们的这个面,多少钱?”

老板娘慈祥的笑道:“这一碗面,五文钱就够了。”

女子又问道:“那油饼呢?”

老板娘想了想,说

“我本来准备跟你说两文钱的,但是看姑娘面善,而且我给他们也不曾收钱。算了算了,你若是点一碗阳春面,我就送你一个油饼便是了。”

她话才说完,就看见女子的眼中如同放光一般,急忙说道

“多谢多谢,赶紧给我们来两碗阳春面。”

说着,从本就干瘪的荷包里掏出了十文钱。

而当面和油饼端上来之后,所有的搬运工们几乎都惊住了。

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如狼似虎一般狼吞虎咽的女子。

按照老福头的话来说,这两个女子,如果不是天吃星下凡,便是饿死鬼托生。

他们从没见过吃面吃得如此的响的女人,仿佛几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一般。

不一会儿,面条和油饼便已经被她们消灭干净了。

她们当然不是几年没有吃东西的。

再能坚持的人,最多真能一个月不吃饭,过了一个月,再坚强的人都得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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