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忽然感觉脑袋发昏,眼前一黑,险些被树根绊倒。他扶着一旁的树干,很久都不能从六道骸的话中回过神来。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剩下了。 “我记得你们迪穆斯家族有段有趣的俚语,‘丧钟敲响,那是迎接迪穆斯的号角’。”六道骸仿佛察觉不到洛嘉的变化。“当迪穆斯的族人燃起白色的火焰,代表着迪穆斯的丧钟。那是和亡者之国签订契约的火焰,疯狂的证明,毁灭迪穆斯的疯狂。听说你们的死气之炎到最后就算不和亡者之国签订契约,白色的火焰也会出现,发疯的前兆?” 洛嘉没有说话,事实上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了,整个耳朵里嗡嗡作响,就像整个人置身在一口被敲响的钟内。 “康德之所有要带走你的妻子,我想目的应该很明显吧?”六道骸接着说。“他要你去找他,去梵蒂冈找他。但也不排除教皇需要嘉美,因为他们过去也确实需要过,你说是哪种更有可能?” “他要杀了我。”洛嘉轻声说。他都想起来了,小时候迪穆斯的灾变,是因为康德想要杀死他,可康德又是什么时候和尼伯龙根建立联系的?那些帮他的又是些什么人? 他曾经在巴利安的时候,也曾经试过找到这些人,但这些人就像是电脑刷出来的脚本一样,根本就是无迹可寻。这也让他不得不放弃找到这些人的想法。可现在他却忽然想通了。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这些都是亡者,以康德为媒介,出现在现世的亡者啊。 “他们当时需要的不是嘉美,而是我,他们要打开尼伯龙根的大门,获取真理。”洛嘉的声音有些虚弱。“嘉美只是诱饵,把我骗过去的诱饵。” “kufufufufu~~,有趣,真是有趣啊。”六道骸笑了起来。“看来那一次的失败并没有让他们死心啊,他们还是那么想得到你。” “那他们会如愿以偿的,希望他们能够承受得住随之而来的代价。”洛嘉的眼中闪着寒光。 “现在的你恐怕不能让任何人为此付出代价,年轻的迪穆斯。”六道骸着重说出最后几个字。他转过身向前走,丝毫不在洛嘉现在的状态。“你如果不变强的话,如其落入他们手中,还不如让我杀了你。” 洛嘉整张脸沉了下来,但他还是一句话没说的跟在六道骸身后。他们一直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四周的风景总是会给人一种丝毫没有前进的错觉。六道骸像是察觉到了洛嘉在盯着他看,回头瞥了一眼。 “有问题么?”六道骸说。 “你有办法让我变强么,适合这个时代的强。”洛嘉语气生硬地说。 “这可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六道骸扫视着两侧和前方。“如果你还没有办法放下自己在过去强大实力所带来的自尊心,那没有人可以帮你了。” 洛嘉皱眉。“那请问你有办法帮我变强么?” “没有。”很简洁的回答,但却让洛嘉的心中升起了一团怒火。 “我现在没有和你开玩笑的心情!嘉美被带去了梵蒂冈。将近十年的时候足够完成任何一件事,包括当初那个该死的法阵。如果你有办法的话,那就直接告诉我!” “我确实办不到,你的死气之炎太过于特殊,我没有办法提高你的炎压。”六道骸嘴角微微上扬。“但我想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能够做到的。” “谁?” “你曾经的老师,晴之彩虹里包恩。”六道骸轻声说。 洛嘉眼中的阴霾一下消散了不少。是啊,既然当初是里包恩激发了他的死气之炎,那肯定也会帮助他提高炎压的方法。可是………他想到了未来的自己放任彭格列灭亡,却丝毫没有伸出援手的时候,眼中又重新罩上了更深的阴霾。他不确定里包恩会帮助这样的一个人。 “你觉得他不会帮你么?”六道骸一看洛嘉的表情就明白了。 “他会么?”洛嘉问,但更像是在问自己。 “忘了告诉你,现在的世界可是充满了对彩虹之子来说致命的73射线,他们已经全死了。”六道骸语气像是在去柜台结账一般随意。“但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奇迹啊。既然你能从过来来到这里,那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也从过去来呢?” “你是说,他们也从过去来到这个时代了?里包恩和纲吉他们都来了?”洛嘉说。 六道骸摇了摇头。“我在水牢区关了太久了,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是全都知道,但我最近在库洛姆身上总是能感受到一种若有似无的奇怪感觉,就像是她快要消失了一样。如果这是一个讯号的话,那这个时代可就真是要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那你知道彭格列现在的聚集地在哪么?” “彭格列可是有非常多的地下机构,一个一个找的话恐怕是来不及,我们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去迪穆斯总部吧。”六道骸说。 可直觉告诉洛嘉,六道骸一定知道些什么。他来的十几太过于恰当了,恰好是准备营救六道骸的时候,而偏偏复仇者还对他非常感兴趣,这一件件事连接在一起就像是有人在之前就已经设置好的一样。但排除掉这些可能是他幻想出来的,还有一个问题从刚来这里就一直困扰着他。 “我为什么会对彭格列的灭亡袖手旁观?” 六道骸忽然停住了,他缓缓的转过头,一双眯着的眼睛充满了笑意,就像他之前说的那一大堆都是为了引出洛嘉的这句话。从洛嘉看到六道骸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从没见过六道骸的眼中出现过这么浓厚的兴趣。 “因为早在彭格列摧毁戒指之前,迪穆斯就已经和彭格列达成了某种协议。协议的前提就是彭格列必须灭亡,否则这个世界将要遭受难以想象的灾难。” 洛嘉眼中慢慢被震惊挤满。他刚想要说些什么,不远处一道异样的声音让他闭上了嘴,猛的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