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不比塞北。其中各方势力错杂,尤为小心才是。邵惊龙年事已高,其子邵方年龄尚浅,不堪大用。至于阳明先生,不久前虽然已去。但心学势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徐阶此人,深藏不漏,颇有城府。你莫要慢待与他。江南二老我已登门拜访过,二老应允不过问我六扇门在江南一带的活动。鲁奉隐居洛阳多年,只要你做的不太过火,不会轻易出山。”居山对铁无情嘱咐道,一言一语都极为诚挚。 “谨遵师命。”铁无情沉声回道。 “安天君处,你就不用管了。为师会亲自与他谈论的。”居山放下了轿帘。 “太岁。”铁无情冷声道。 “属下在。”太岁连忙上前道。 “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要你全家性命。”铁无情冷声道。 “下属万万不敢。”太岁连忙俯首道。 “大人,该走了。再晚的话,锦衣卫和东厂的探子会察觉到。”阿望说道。 铁无情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屋里。 “启程。”阿望大声道。 远去的轿子里,居山轻笑。 铁无情不知在想着什么,神色并无喜悦。只是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大人。”阿望轻声唤道。 “阿望,正好我有些问题不明白。你来帮我想想。”铁无情睁开眼睛,面色有些难看。 阿望点头应是。 “我上月十七离京,走灌南县,脱身陕西道。隐藏踪迹,用了一个多月才到江南。” “有何不妥?”阿望疑声道。 “不妥,很是不妥,大为不妥。”铁无情拍桌而起,神色怒然。 “大人可是觉得胜的过为容易。”阿望疑声道。 “胜?我看是败得一塌糊涂。只怕从一开始我的踪迹就在居山的掌控之中。杨老鬼,玄关锁,安天君,太岁这些将我耍的团团转。”铁无情再也掩饰不住心头的怒火,一掌狠狠落在了桌子上。 桌子四分五裂,笔墨洒了一地。有些甚至溅射到了阿望的身上。 “大人息怒。”阿望连忙俯身道。 铁无情缓缓平复心情,站立了半晌。 “轻信于人,此为一错。未能量力,此为二错。自作聪明,此为三错。心焦气躁,此为四错。鲁莽无谋,此为五错。我的好师傅对我的谆谆教诲真是让人难以遗忘。”铁无情冷声道。 铁无情缓缓捡起脚下的玄关锁,玄关锁一直是打开的状态。 铁无情动作一顿,从中拿出了一个小竹筒。 片刻,铁无情将竹筒打开。 “无情 今日之耻,你要永记于怀。人可无力,不能无智。但凡日后见利益纠葛,常念此事,反复思量。 署名:欧阳靖” 铁无情缓缓闭上眼睛,良久,一声长叹。 “老居山走了。听说接手江南的是小三郎的儿子。”一个身着黑袍的老人说道。 “早有预料。当初居山来的时候那些话摆明了就是有所图划。”红袍老者应道。 “江南要是乱起来,只怕这安生日子就没了。”黑袍老者道。 两人就这么倚靠在椅子上,交谈了许久。 “起风了,回去吧。两个一百多岁的人了,瞎cao什么心。”一道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