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何太后不相信袁隗会搞阴谋诡计,可她心里还是不踏实,总疑心袁隗伙同袁绍等人阴谋篡权夺位。何太后如此想是因为他对董卓心存一丝好感,这种好感出于女性对男性的那种好感。在她看来,董卓相貌堂堂,一表人材,脸上显现的不是jian诈,而是憨厚诚实,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敬可爱,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欺负孤儿寡母呢? 一阵幻想后,何太后冷静了,理智告诉她,要废帝的人确实是董卓,袁氏家族现在还没这个实力。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听一面之词,她要亲自听董卓说出口。 何太后召来董卓,直言不讳:“董卿家,袁隗把你的意思转告了,哀家非常惊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听你亲口道来。” 董卓不亢不卑地说:“先帝遗昭传位于刘协,何进专权,篡改遗昭,请太后拨乱反正,还位于刘协,让先帝在九泉下得以安息。” 这样大胆,这样直言不讳。何太后气得脸都发白了,她那敢表露,只能把气愤和仇恨强压心间,不得不回应:“董卿家为我大汉王朝费心费力,实属不易,哀家和皇儿都心存感激,改日定要重重赏赐。” 董卓道:“身为臣子,理应尽职尽责,太后无需襃奖。” 董卓说的遗诏是事实,就算所说是假,她也不敢争辩,争辩也是闲的。她神情呆怔,声音孱弱:“你和家兄是老朋友,家兄很是器重你,就说他不在世了,你也该看在他的份上,不能如此逼我母子。” 董卓正色道:“太后乃国母,何等英明,私事岂能和国事相提并论?私事为小,国事为大,就算我与国舅关系比亲兄弟还好,那也不能置国事不顾,去顾及私情。” 何太后知道再说无用,多说失言,很有可能惹恼对方,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儿子转眼就要跪拜在刘协面前,前途未卜,凶多吉少,她一时忘了太后之尊,禁不住眼泪花花。很快她意识到失态,只把头埋下,任泪水打湿胸前。 董卓想到孤儿寡母,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就想给她一些安慰,口气不那么强硬:“太后是聪明人,天下形势如何,你比我清楚,那些诸候有几个诚心要做大汉的臣子,他们无不虎视耽耽,图谋天下。如我在朝廷,大汉就能得以安稳,如我不在了,大汉朝难保,迟早难免改朝换代。如此一说,当今大汉朝的皇帝只是一时的荣耀,一旦亡国,亡国之君是很悲惨的。”他本想说说秦二世胡亥的下场,又怕太后把自己联想成赵高,就没有说出口。 何太后认同他的观点,只抓住一点不放:“何为你不在了?” 董卓道:“这还不明白吗,恨我想杀我的大有人在,我随时有生命担忧。放过这个不说,五十多岁的人,夜里睡了觉,第二日难保能睁开眼。” 太后道;“董卿家贵体如此安康,何来如此顾虑。” 董卓侃侃而谈:“退一步讲,就算我身体安康,可官场多风险,朝廷更是如此。远的不说了,先说董重何进何苗,他们生前享尽荣华富贵,手握大权,何等威风,谁会想到他们会遭厄运。如此说来,微臣难保一帆风顺,久远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