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此时隐约感到对方气势不凡,一旦从军,将来官位肯定不比自己低,前途不可限量。可是,这要冒着生命危险,走多少曲折的道路,还要承担很大的风险,这个风险不光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是关系到整个家族的生死。 林彦循循善诱:“当然了,一个人不可能长期当兵,凭着你的才能和为人,将来肯定有所作为。可是,你看到我今日的风光,难道就没想起我当年在长城下吃苦受罪的情景吗?” 朵卓慷概地说:“只要能吃苦受罪,才能成为人上人,不吃苦受罪,阿么能享福。再说了,在长城下吃苦受罪还不是你的错,有错就要受惩罚。” 林彦想到对方都是两个娃的父亲,还这么天真幼稚,不由惹笑了。 “你笑啥?难道我说的不对?”朵卓侃侃而谈,”你放心,只要你带着我,你让我做啥就做啥,遵守军纪,不犯法不抗军令,打仗冲锋在前,吃苦受累的活抢着做,这样的人还能成军犯吗?” “你真的认为我在长城下做军犯是我的错?” 朵卓不加思索地说:“那是肯定的,不是你的错还是别人的错?” 林彦愤慨地说:“那是jian臣诬陷我。” 朵卓并不当一回事:“那是你运气不好,碰上坏人。我这人运气一直好,光遇好人,遇不上坏人。就像进山做活,别人能遇上老虎豹子熊,我一次也没遇到。” 林彦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开导对方,只好明说了:“你看着做官威风,可想过没有,官场风险大,就是当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那也时伴俊如伴虎,不小心丢了自家性命事小,弄不好还要灭九族。” 朵卓仍是不以为然的口气:“这有啥,那个朝代都有犯法犯罪的人,临洮城里不也关着囚犯么,我小心认真做事,不犯法,他们还硬往监狱里送?” 林彦觉得对方忠厚老实,没见过世面,不明白官场上的风险。他很为难,成全他吧,万一他将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不但没有报答他,反而害了他,自己的罪孽深了;如果拒绝,好像在埋没人材,阻碍他的大好前程。他真是左右为难。 朵卓多少理解对方的心思,侃侃而谈:“活人那里没有风险?进山林做活一不小心就叫树木压死了,叫野兽吃了,在洮河里放木排,在浪大的地方一不小心木排撞散人淹死。活人那里都有风险。” 林彦哭笑不得,还能说出啥理由呢?最后只有这么说:“这事情太重大,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和家人商量一下再决定。重要是你母亲,她要是不同意,你不强行,必须放弃当兵的愿望。” 朵卓说:“别的人不重要,就是我母亲,我给她多说好话,她会答应的。” 林彦轻轻摇摇头,叹口气说:“世上那有母亲愿意儿子远走高非啊,除非迫不得意。” 朵卓不想再听对方阻栏的话,转了话题:“你啥时走?” “我后天一早离开临洮城。” 朵卓果断地说?“我明天给你回话。” 朵卓告别林彦,骑马离开了公署,一出城门,纵马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