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藏恶喇泼诚心诚意地说:“我和朵卓是结拜兄弟,他的妈就是我的妈,大妈,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面向朵阿婆跪在地上磕头。 朵阿婆慌忙说:“我的娃,你是大首领,阿么给我磕头呢,我压受不住哦。” 客人这才坐在椅子上,说着客气话:“您是长辈,应该给您磕头。” 朵帖氏双手端着盘子进了屋,走到客人旁边,低眉垂眼,按照礼仪,平和地说:“你来了呀。”一边把盛馍的碟子放在方桌上。 丹藏恶喇泼猜到她是谁,站起还礼道:“新姐,麻烦你了。” “不麻烦。”她还了一句,出屋端茶去了。 外面传来很重的脚步声,接着朵卓闯进堂屋,欢喜地说:“兄长,你来了!” 客人站起身招呼道:“你做啥去了。” 朵卓坐在客人对过的椅子上:“这一向洮河发大水,差点把庄稼淹了,我在河坝上忙了一阵。” 朵帖氏端着盘子进来,把盛茶水缸子放在桌上。 朵阿婆说:“娃,先吃上两口馍馍哦。” “我不饿,一点也不饿。”客人说着实话。 朵阿婆诚心道:“我的娃,你就把这里当自个家,先吃上两口,一会吃饭,这么远的路,不信不饿。” 朵卓也劝客人:“先喝茶吃馍。”他说着丹藏初哈什族话。 朵阿婆望着儿子问:“做啥好吃的呢?这娃爱吃啥?” 朵卓望了客人一眼,口气就像弟和哥耍笑:“大首领吃好着呢,随便。” 朵阿婆说:“看这娃说的,来了客人阿么能随便做饭,去杀一只羊。” 丹藏恶喇泼还在谦让,朵卓已走到门前,向站在院中的伙伴喊道:“你们赶快去宰只羯羊!” 二十六,新商户 朵咱庄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六辆牛车拉着木头,后面是五十多头羊,十多头牛,二十多个身背刀和弓箭的壮汉,浩浩荡荡地涌进朵咱庄,涌到朵卓家的大门前。 丹藏恶喇泼对朵阿婆说:“大妈,这些是我送给你们的礼当。” 窗户是撑开的,宅院又是一米多的木栅,坐在炕上的朵阿婆能看清礼当,失声道:“我的娃,你这礼物太重。我活老了,没听过谁家人收这么大的礼当。” ” 丹藏恶喇泼忙说:“大妈,礼物重是我对您的孝敬。” 朵阿婆心里还是不稳当:“送这么多的礼当,我拿啥还?”她是礼尚往来。 丹藏恶喇泼怕拒收,也不想让朵母心里常掂记这份情,强词夺理:“这可不是礼当,这是孝敬大妈的。我父母都不在世了,朵卓要孝敬,下一辈子吧。”他的意思是,传统观念是礼尚往来,你的母亲健在,而我的父母都离世,你无法礼尚往来。 朵阿婆这才半信半疑,只是说:“这么多,吓人呢,放都没处放。” 朵卓心里有底,笑呵呵:“阿妈放心,盖上一座房子放。” 朵阿婆吩咐儿子:“这么多人杀一个羊不够吃,叫他们把三个羊全杀了,把猪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