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阿婆一夜没有入睡,天快亮时打了个盹,很快就被外面的声响惊醒了。她心慌不安,匆忙起身穿衣。一边喊着孙子:“迭当麻!” 朵当麻跑进上屋,问:“阿婆,啥事?” “你妈干啥去了?” “我妈担水去了。” “回来赶紧做早饭。吃过早饭去接你叔。” 迭当麻心想天还早着呢,可他不敢说,知道阿婆心里难受,爽快地应承:“好的。” 到了中午,朵阿婆就坐在大门前,眼巴巴地望着大路尽头,不至一次幻想着儿孙们出现在眼睛里。 路上不时走过乡亲,有的是随便走过,有的特意走来打探消息。他们都恭敬地向朵阿婆打照呼,阿婆很和蔼地应答。 乡亲们从朵阿婆的神情上就能看出朵卓还没回来,也就不好问什么。几个和朵阿婆年龄相妨的女人陪着在一旁,时不时说几句宽人心的话。 太阳渐渐偏西了。大路尽头出现了人影。 朵阿婆这时靠在大门框边入睡了。她一夜没合眼,又坐了这么长时间,实在困乏了。 迭当麻几个年轻人大步走来了,他们的神色多少有些不安慌张。 朵阿婆被脚步声惊醒了,看见大家走来,唯独没有朵卓。她立起身,惊慌不安:“怎么了?怎么了?” 朵旻向阿婆汇报:“我们一直等到他们吃午饭。军犯们走过时悄悄地告诉我,天还没有亮,他们把朵卓押送到临洮城。” 朵阿婆头“嗡”一声,差一点婚晕过去,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大腿,哭喊道:“我的娃,这可怎么办?我活不成了。” 朵旻和迭当麻把朵阿婆扶在凳子上。说着宽慰的言语。 这时,周边已站着不少人,纷纷发出同情的叹息,也有人义愤填膺,要到军营要人,也有的喊着要去临洮城要人。 朵咱族的几个长辈也到了。大家把朵阿婆搀扶进去。朵旻把几个长辈让进家门。 几个长辈是朵旻的爷爷辈。按照风俗,朵旻朵璜一辈人可以和长辈们在一起商讨事情,而朵阿婆是不能参与的。这样一来,长辈和几个男性小辈进了堂屋,朵阿婆被搀扶到厢房。 女性也是一样。同辈份的在一起说话,晚辈要回避,即使没法回避,那也只能站在一旁聆听。绝不能也坐着,更不能参言,除非长辈问你话。 朵阿婆坐在炕上,两个年龄较大的女人坐在朵阿婆身边,还有几个跨坐在炕沿。她们说着宽人心的话:“别伤心了,朵卓不会有事的。” “朵卓命大造化大,不会出事的。” “朵卓又没犯法,不会把他怎么样。” “说不定过一两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