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卓毫不拘束地走到她的身边,像对老熟人说话:“你也会唱呀?” 她心慌意乱,那还能想出合适的言词,只是羞涩地微微一笑。 朵卓夸道:“你唱得真好。” 她这才想起回话:“好什么,和你比差远了。你唱得才叫好听,好多人都在夸。” 朵卓不明白大户人家的女儿也唱花儿,不便多问:“你跟谁学的?” 喇答答蛾说了实话:“还敢跟谁学,听来的。” 朵卓夸道:“编得好。” 喇答答蛾谦虚道:“你别笑话。” 朵卓诚心诚意地说:“笑话啥,我爱听得很。以后还想和你对歌,你可要让着点。” 喇答答蛾听了这话,感动得眼泪花花,心里暖暖的,脸上浮上红晕,一时不知说啥好。 朵卓到豪爽大方:“你常来这里吗?” 她无奈地说:“阿大阿妈不叫出门,怎么能常来。这也不怨二老,女儿家就不应该常出门,除非做庄稼。” 朵卓能理解:“今天怎么来了?” “阿大跟集去了,阿妈才让我出来,”她为了今后能见到他,加重语气提醒,“我只能在逢集的一天才能出门,还不能叫阿大知道。” 朵卓明白她的心思,只是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她继续表示愿望:“你常来这里吗。” “除了做庄稼,不常来。我的事情多了去,一天到黑不得闲。” “现在做啥庄稼?” 朵卓灿烂地笑了:“现在没做的,我只是加固河坝。” “河水又不是淌你一家的庄稼,你怎么一个人做?” 朵卓憨厚地说:“我今天闲着呢,多出些力气没有什么不好。” 她失态了:“你真好。” 他没留心她的失态:“我这人有个怪毛病,力气比别人多,不做活黑了睡不着。” 喇答答蛾感觉他可爱极了,越发想知道更多:“我记得有一回,有好几个小伙子在这里做活,今天怎么就你一个?” 朵卓望着河坝说:“重活做完了,轻活人多了用不着,我只是补修,用不着叫他们,再说,他们都忙着呢。” “你一叫他们就来?” “那当然了,一起耍得好,叫了能不来么。” 喇答答蛾激动不已,激情在胸中涌动,这种激情使她的头晕呼呼的,一时想不出确切的话来。 正在这时,传来蜜多彩秀的喊声:“小姐,夫人打发人来叫!” 喇答答蛾这才看到太阳偏西,知道阿大快要回来,也许已经回来了。受了惊吓的她顾不上多说,只朝对方微笑一下,转身就走。 朵卓再也无心思做活了,他坐在河坝上,望着缓缓流动的河水,想着喇答答蛾的音容笑貌,心里很是伤感。他知道自己长得英俊精干,百里挑一,自小别人就这么夸他,长大后,这种优势更明显。 朵卓不管走到那里,都能感受到别人的目光,知道自己引人注目。女儿们只能偷偷地瞟上他一两眼,有的年轻媳妇大胆的瞅他,个别媳妇的眼神还很放肆。 朵卓八岁时,父亲得病殁了。十年前,哥哥放木筏时把命送在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