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空地上帐房一座连着一座,娘咱族人出出进进,来来往往,说说笑笑,一派祥和温馨的气氛。 李连长受了这个意外惊吓,脑子完全清新了,他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搞不明白是是真的还是做梦。他出门快步朝南边走几步,大声喊:“陈会计!” 陈会计从宿舍出来,小跑到上司跟前,冒失地问:“又有啥事?” 李连长一听对方口气不对,劈头就骂:“有事没事你眼瞎了!?还是神经出了毛病?” 陈会计有点委屈地说:“好我的连长,你咋一见面就骂人?喝酒时好好的,一觉睡醒就这样了。” “骂你骂错了?”李连长手指着众多帐房,“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早看见了,”陈会计说,“我怎么知道是咋回事,我还想问你呢。” 李连长说:“我让你俩灌醉,睡了这么长时间,知道什么啊?” “我也睡了一觉,刚睡醒不久。”陈会计嘟囔道。 李连长质问:“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及时通知我?出了问题你担当起责任吗?” 陈会计说:“我本来想通知你,来到连部看你睡得香,没敢叫醒。” 李连长道:“我就是睡死过去,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睡得住吗?你太不负责任。” 陈会计心里骂,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半斤八两不知道?嘴上说:“我把你叫醒又能咋的,我们有啥办法?难道不让他们驻扎?赶他们离开?” 李连长顿时无语,朝连部走了几步,转身对助手说:“这样下去不行,要出大乱子。” 陈会计喃喃道:“能有啥好办法。” 李连长说出的话干脆利落:“紧急照见扎帝。” 陈会计失笑了。他明白对方整天离不开收音机,播音员的话在他耳朵里扎了根。 “你笑什么?”李连长觉得对方不尊重自己,心里不悦。 陈会计解释道:“紧急照见是广播里播音员说的话。” 李连长更不悦了:“播音员说的不是汉语?” “当然是汉语。”陈会计说。 李连长不服气:“即然是汉语,他们能说我为啥不能说?” 陈会计谨慎地说:“这是外交上用的语言,一般人不这样说话。” 李连长稍一愣,想了想说:“我知道是外交语言。你想想,我们和娘咱族人以前不认识,也没有打过交道,他们的语言我们听不懂,我们和他们难道还是内交?不就是外交吗。我和你有工作关系是同事,属于内交,娘咱族人和我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那就是外交。” 陈会计听了半糊涂,懒得多解释,回归主题:“我们照见娘咱族人可能不行。” 李连长说:“为啥不行?不就见个面吗,多大的事。” 陈会计说:“他们那么傲慢无礼,自称是本地土,我们是外来的沙子,沙子还能压住土?” “那是他们胡说八道,他们是原始人,我们是现代人,比他们优越多了,”李连长稍一顿说,“话是这么说,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一群鬼神吧。” 陈会计说;“在他们心里是这里的主人,外来的沙子那能压本地土?我们别拿架子了,还是登门拜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