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会计走进连部,看到上司的脸色难堪,小心地坐在椅子上。 窦健从口袋掏“牡丹”香烟,每人让了一支,趁俩人点燃香烟时溜了。 李连长有了台阶下,对助手泄气:“你上哪去了,半天不见面。” 陈会计说:“那有半天,也就是半小时没见面。” 李连长把问题推给助手:“这么长时间想好了没有?说说怎么办吧?” “啥怎么办?”陈会计明知故问。 李连长有点气恼,说:“你眼瞎了还是耳聋了?” 陈会计现在有石场长撑腰,口气不拿么绵软了:“好好说话,别骂人。” “我骂你了吗?”李连长的口气不那么强硬了,“十一连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你是指满山倒?” “这就够严重了,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事?” 陈会计说:“是很严重,十一连在这里七八年了,这还是第二次……。” 李连长打断对方的话:“别说费话,你说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先说说怎么办。” 陈会计打起了官腔:“还能有啥办法,只有督促年轻人们学好采伐技术,加强安全意识,避免再发生满山倒事件。” “官不大,口气不小,”李连长冷笑一声说,“你这等于没说。” “你是一把手,你说我听。”陈会计话里含着讥讽。 李连长思虑了一会说:“把青年采伐班撤消,把年轻人分配到三个采伐班。” “这恐怕不行。” “为啥不行?” 陈会计心里骂着对方猪脑子,嘴上说:“你想想,老工人愿意接受吗?新工人愿意去吗?” “这到也是,”李连长黯然自语,“这可如何是好。” 陈会计叹口气说:“拖拉机的事刚弄清楚,又出现了这样的事,十一连的怪事层出不穷……。” “好好说话,别再显摆文化。” “就是怪事一件连着一件。” “这么说不就对了,听着入耳也容易懂。” 拖拉机事件还是鲜怡俊起了大作用,他把娘扎村人的意思以算卦的方式传达给李连长,经过商量,派人到省城买了消声器,然后按放在拖拉机上,从此拖拉机工作时没有声音,拖拉机平安无事了。 李连长给部下说:“你去把三个班长叫来。” “叫来干什么?” 李连长没好声气:“让你去就去,那来的费话。” 虽说有石场长撑腰,陈会计也不敢太放肆,毕竟俩人还要在一起共事,关系闹僵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再说了,林场这么大,石场长很忙事很多,说出的话不一定兑现,也许当时说说,过后就淡忘了。 三个班长来了。一班长田贵喜进门就说:“你不是见了我就烦吗,又叫来干什么?” 李连长看也不看老乡一眼,生硬地说:“大家都吃的公家饭,由不得自己,要是放在老家当村民,见了你脖子一扭,谁认识谁啊。” 田贵喜不示弱:“别把话说得这么绝,你要是在老家当上村长,我巴结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