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长和年轻人们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议论鲜怡俊时,还有一个没有散的酒场,其中就有田贵喜,他出门解手,发现连部亮着煤油灯,这一反常现象引起他的好奇。他蹑手蹑脚走进连部的外间,听到里间的说话内容,回到酒场就传开了。 第二天早饭时,人人知道失踪了一个年轻人,三三两两呆在一起说三道四。 田贵喜还故意向李连长打探情况:“听说又失踪了一个?” 李连长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别管,反正我知道又失踪了一个。” “你的消息真灵通。” “那是当然的,我是通达鸟的爷。” “这么说以后有啥事我要找你算一卦。”李连长讽刺道。 ”随便,你的十一连怪事真的多。” “有你这样的人闹腾,能不出怪事吗?” “又不是三岁大的娃,”田贵喜问,“他是怎么失踪的?” 李连长没好气地说:“关你屁事,该干啥的干啥去。” 田贵喜转身就走,道:“好像谁希罕见到你。”说着离去。 李连长把老乡的气撒在年轻人身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让他们保密,不到半天就把消息泄露了。” 鲜怡俊的把工人们的神经刺激了一下,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谈话的资料,但平心而论,老工人们并不把这样的失踪当成一回事,也就是说他压根就不会失踪。整天和大木头滚在一起都没出意外,到外面随便走走还能出意外?小伙子长得那么俊,说不定被场部的女儿或年轻媳妇勾引去了。 新工人可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比较了解他,认为他真的失踪了,不说失踪无法解释,虽然多数年轻人和鲜怡俊关系一般,但“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不能不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再说了,杏子沟怪事一件接一件,谁的心里都不太踏实,都有那么一丝丝的恐惧感。 于红像丢了魂似的,满脸的愁云,当大家在一起议论鲜怡俊时,她却自言自语:“这里太危险了,想起来就让人害怕,他也许碰上了坏人。” 窦建说:“坏人也不见得见人就杀,他那样的人会惹谁呢。” “外国娃”祝锦趁机问她:“你失踪时碰见坏人没有?” 于红显得不大自在。她的出走一直是个谜,她说话从不涉及这个谜,大家也不便多问。她不悦地说:“你扯我做啥?我要是碰上坏人还能回来吗?” “外国娃”祝锦想起李连长的话,不禁失笑道:“说不定这一带有土匪的山寨,头子是个女的,抓他去当压寨丈夫,谁让他长那么个样呢。” 窦建说:“解放多少年了,那还有什么土匪。鲜怡俊不知怎么样了,你还有心思说这种笑话。” “外国娃”说:“那到不一定,说不定有地下游击队。” 祝锦的话启发了任藏平,他分析道:“想想我们进山碰到的情况,还有到连队来的那两部份人,说什么公安民兵,我看八成像地下游击队。” 窦健笑了一声说:“你在为小说编情节吧?除非他们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否则游击队之说是天方夜谭。” 鲁希玉说:“也许碰见了毒蛇猛兽。” 大家沉默了一会,祝锦突然开口道:“也许跳了悬崖或投了白龙江。” 任藏平不满地说:“活得好好,他有必要自杀吗?” “外国娃”祝锦说:“好啥呀,有时候他苦眉愁脸,唉声叹声的,看起来比谁都活得痛苦。有一次我给他带了一封信,他折开一看脸色就变了,当天就回了家,八成是他家里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