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坞镇有支蓝球队,队员是镇上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只有阮冬例外,是民办老师,是惟一的村民,其原因就是他是镇里公认的蓝球高手。 县上要召开运动会。锁坞镇的蓝球队集训了半个月,然后到县城参加运动会。篮球队得了亚军,镇政府在饭店款待了蓝球队员,做为一种奖励,让队员们在县城多呆一天,散散心,看看县城的风貌。 阮冬走在大街,大步流星,目不旁视,分外引人注目。说他是乡下人吧,衣着不土,上身是银灰色马甲套着土红色的外衣,黑色的直筒裤,皮鞋擦的锃亮,一种富家少爷的派头;说他是城里人吧,在城市很少见有人这样走路。城市人多拥挤,走路不可能大步流星,那样会碰撞或撞倒路人。又加阮冬个高腿长,身材健美,容貌俊朗大气,这就使有的女性发出这样的疑问:是不是天外来客?或许是神仙下凡。 阮冬那里知道这些,他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只顾走路,还要时不时提防不撞到行人和车辆。 阮冬想买一件上衣,他走进小南门。这里是县城商业区,也是县城最繁华地段。他走了几家店铺,没有发现合适的衣服。在中间路段,阮冬来到一家较大的商铺,门两旁是铁架子,上面挂着服装,他一眼看见几件比较中意的上衣。他看着衣服的质量,思忖着价格, 白四月花从店铺走出,满脸的惊讶欢喜:“原来是你呀!” 阮冬扭头望去,一脸的茫然。 “怎么这么巧?你是不是知道我在这里做生意?”她的口音是县城的。也就是说,县城的口音和锁坞的口音是大不一样的,使人很难相信是一个县的。 “我……不知道,你知道我?”阮冬有点惊异,一时想不起她是何人。 和当年在乡下相比,白四月花大变样了,洋气了,时髦了,让人很难相信她来自深山老林。她高挑的身材,瓜子型的脸盘,一双大眼睛秋波闪闪,描画过的柳眉,涂着口红。 阮冬似乎认识,那就是白四月花,又不敢认,口音不是,容貌只是相似,身材也有点胖。 “不知道?县城这么大,你咋就找到了?”白四月花心存幻想。 “我是想买件衣服,”阮冬不能冒然相认,试探道,“你认识我?” 白四月花笑道:“怎么不认识,你是县城里的明星。” 阮冬大大吃惊了,不知自己是何明星。 白四月花直言不讳:“你蓝球打得那么好,又长得这么帅气,怎么不是明星。你是不是发现看蓝球比赛的女儿比较多?” 阮冬想了想说:“是有点多。真是怪,城里女儿们也喜欢蓝球?” “她们不是喜欢蓝球,是喜欢你。” “这怎么可能,难道城里女儿就这么开放吗?” “啥叫开放,明里看打蓝球,暗里去养眼。” “啥叫养眼?”阮冬首次听见这句话。 白四月花迟疑了下说:“我不好说,总之就是欣赏你,喜欢你。” “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城,比我长得帅的小伙子多了去。” “城里帅哥是很多,可你太特别了,是帅哥里的帅哥。” 阮冬沾沾自喜,有点飘飘然了,说着客套话:“那是你的想法,别人不一定和你想的一样。” “我关了两天门去看你打蓝球。站在女儿们中间能听见她们说什么。” “她们都说什么?” “夸你长得帅呗。” 白四月花热情地说:“到里面坐坐吧。” 阮冬还是不能肯定对方是白四月花,毕竟世上有容貌相似的人,她也没承认自己就是白四月花。这样一来,她的邀请就显得唐突,觉得不可理解,也难以接受:“不了,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