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两位夫人蹓出花园后,要在平时各回各屋,现在惹下这么大麻烦,只有凑在一起想对策。 三夫人来到二夫人屋里,想到这件事引发的后果,惊慌不安,站在椅子旁神情呆怔,忘了落座,直到二夫人招呼后,她才坐在椅子上,后悔道:“巧得很,她怎么也在花园,这可如何是好,早知道这样呆在屋里好了……。” 二夫人责怪道:“都怪你多嘴多舌,说啥不好,单要说她。”三夫人有点委屈地说:“我看着园子里没人么,谁知道她藏在假山后面。” 俩人想起老爷的话,想起他的威严,不寒而栗。尽管她们认为老爷的“赶出家门”只是说说而已,可她俩还是吓得不轻,就算不往出赶,惩罚是免不了的。一般的惩罚就是打发回娘家,直到丈夫回话才能回来。如果无儿女,那么女人一旦被丈夫打发回娘家,再回婆家就遥遥无期,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了婆家。一年过后女方自寻出路,出路大都是跳河吃铁棒锤,个别不想死的,离家出走,走得远远的,当妾当填房,再也不回临洮了。再嫁是耻辱,她们不想把耻辱带给娘家。 二夫人心有余悸:“不知道她给大夫人说不说。” “能不说么,娘的女儿,鞋的底儿。这会娘两个不知把我们怎么骂着呢。” 二夫人心怀侥幸:“骂就骂了,别给老爷说就好。” 三夫人撇撇嘴,冷笑一声,不怀好意地说:“你想想,老娼妇没养下儿子,把我两个妒嫉得很,常在老爷跟前戳事捣非,这一次蹬上碴子了,等老爷从洮州回来,那能不说我俩的坏话。” 二夫人惊慌道“这可如何是好。” “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放着五个儿子,看老不死的还能把我俩吃了不成。”三夫人嘴上硬,心里其实有点发虚。 二夫人一想起老爷往日的威严就害怕:“还是想个法子,万一老爷动怒,那就不得了。” “世上的倒霉事就给貂婵摊上,把一家人都连累了。”三夫人讥讽道,“只怪老爷把她太好了,把该享的福都享了,也该受些罪了。“ “你别再说得罪人的话,还是想想法子吧,”二夫人着急地说,“老爷过两天就要回来,他要是知道了,把我俩问罪事小,还要连累儿子们。” “有啥法可想?难道长辈给晚辈去下跪赔罪?我就是想去丢人现眼,还要往三个儿子脸上看呢,就看着老东西把我怎么赶出任藏家门。” 二夫人建议道:“我们给新姐说说好话吧。” 三夫人固执地说:“我把老娼妇的脸早就看够了,不想再看那张老脸。” “那就等着老爷来找你吧,”二夫人有点生气地说,“你惹下的事,我好心和你商量,你还不当一回事,尽发牢sao。” “我那敢在你跟前发牢sao。你和我是好姐妹,也只是说说心里的苦。” “现在诉苦有用吗?先把正事说,要诉苦以后有的是时间。” 三夫人想起那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话,无奈地说:“唉,为了娃们,就委屈一次吧。” “这么说你同意去见大夫人了?” “事到如此,也只有这样了。” 二夫人先派人打听大夫人是否在家。回话说在貂婵屋里,直到下午,仆人才回话大夫人回到自己屋里。 两位夫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夫人的屋里。 大夫人觉得意外,让过坐后,弦外有音地说:“你两个平时难见一面,今天怎么有闲功夫来我这里?” 二夫人听出大夫人口气不悦,只好说假话:“我两个本要去看望貂婵,又一想她正伤心,过一半天再去看她,先到你这里坐坐。” 大夫人明白她嘴里说的不是心里话,强打着精神说:“没啥伤心的,跟上那个军犯女婿也好不到那里去,迟早是要受罪的,趁早分开也好。” 二夫人随和道:“哦,想开就好,阮冬尕的会是个好娃,长大就学坏了。” “别进衙门做事就好了,一进衙门好人就要学坏。”三夫人说。 毕竟阮冬是meimei的儿子,大夫人不能不偏向:“阮冬是个好娃,怪只怪那个尕娼妇,在外地呆了几年,学的不成样子。” 三夫人趁机道:“想开了就好,放着貂婵的人品,还怕寻不上好女婿。” 大夫人感觉三夫人话里有刺,可又挑不出来,只用不满的目光望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