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卫挣扎着，好半天才重新扶着长矛站起来，尽管有真元护体，但被男人这术法引燃的真火灼烧，滋味也是相当不好受。

他望着男人手里那颗锁魂珠，红衣女孩的大半生魂已经被锁在珠子里，眼下怕是已经救不回来了。

“还没死？看在你唱了一出好戏的份上，我就赐予你个痛快。”

男人说话间懒洋洋的抬起了手指，又是一团足以销金熔铁的火球击在张红卫胸口上，这次只是让张红卫后退了几步，却没有再次让他倒地。

男人看着张红卫烟熏火燎，外焦里嫩的身子，却没从他眼神中看到丝毫的胆怯与退缩，不禁有些扫兴。于是男人对着张红卫耐心的解释道：“你既然有能力到了这里，那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在这里死去，那外面的那个躯壳也是会死的。”

“这是哪儿？”张红卫忽然间似抓住了一个感兴趣的话题，拿出来跟对面的男人讨论。他提神静气等着男人的答案，对身上淋漓的伤口和恣意流淌的鲜血不以为意。

“这是过去，也是未来。”男人犹豫着，似不想回答，却又不得不回答。

“不对，你刚刚说的不是这个。”张红卫皱着眉，似努力在思考着什么。

“这是我的回忆，也是你的梦境。”男人躲避着张红卫的目光，小声的纠正道。

“哦？原来是我的梦境啊。”张红卫长出了一口气，感叹着抬起手，轻轻拂过肩膀上的伤口，只见那个狰狞的伤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既然是我的梦境，那我是主角才对。”张红卫再抬眼望着对手时，双眸间忽然神采奕奕，带着点飞扬跋扈的味道。他把手中长矛重重往玉石地板上一磕，轰鸣声中，大殿跟着一震，紧接着大殿里的琉璃穹顶、雕梁画柱纷纷扬扬卷着星光往两边散去，像是揭开了一层幕布。

小楼外已是夜幕低垂，晚风从小楼花台中习习吹入，两人又回到小楼之中，那结界已悄然破去。

“不对......我的八宝锁心殿......”

男人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有点惊讶的望着张红卫。

“哪儿来的什么八宝锁心殿。”

张红卫像是终于想通了，望着男人释然一笑，抬手指了指男人的胸口，接着说道：“不过都是你自己心中的想象罢了。”

“嘁......所谓道由心生，这迷魂锁心术比较的就是道行高低。”男人似受了气，大声的跟张红卫争论起来。声音含混而高亢，在小屋中带着回音，一缕悠悠的细语声夹杂其中，不仔细听分辨不出来。

“道由心生吗？”

张红卫面色一沉，小楼中忽然一阵罡风拂过，张红卫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道无尽天河，惊涛拍岸、白浪翻卷，一面血红战旗在他身后猎猎招展，隐约可以听到人声马嘶，鼓角争鸣。

小楼里惊鸿一现，张红卫手中的长矛划空而过，半空中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从对面男人的胸前透体而过。

“不对，怎么会这样？”

男人捂着胸口退后了两步，望着胸前红缨，一缕鲜血自他嘴角流了下来，那悠悠荡荡的细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