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凰站在崖巅,沾满污血的脸上淡然冷漠。 山风吹过,撩起他身上的蓝袍,向着崖下鼓荡,散落的长发随风飘扬,由身后舞向身前,天地间,他的身体瞬间矗立成一尊叹号。 他的右手握着一根被污血覆盖的棍子,隐隐泛着紫光,棍子的另一端拄在崖巅石地上。 不用回头,他已经感应到了身后几十名武者的气息,来路已被封锁。最靠近崖巅的是两名高级武者,身着暗红色长袍的是他同门大师兄索风,另一名身着紫红袍的是紫山帝国西山堡堡主西门大阳。 大师兄索风在此,白凰并不惊奇,他带人追杀了他七天七夜,他们已交手无数次。令他感慨的是堡主西门大阳的到来,堡主亲自追杀而至,这可是他白凰的荣幸啊。 我不死,事不休。为了砍下我的脑袋,哪怕是追杀至天边,他们也在所不惜啊。白凰的脸上展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我的命到此结束了,脚下的悬崖就是我最终的归属地,前进一步万丈深渊,后退一步则乱剑穿心,结束吧,即使是钢铁铸造的身躯,经过连续七天七夜的厮杀也该休息了。 白凰悠然转身,向前看去。 他的身前是一个缓坡,缓坡下站满了武者,这些武者大多是刚入门的青袍弟子,与他同属于紫山帝国西山堡。至于为何蓝袍武者少得可怜,白凰一点也不奇怪,在这七天七夜的疯狂追杀中,他们大多丧命于他手中的紫木棍。紫木棍沾满了同门师兄弟的鲜血,此刻煞气冲天,稍一挥动,呜咽鸣响,杀气蒸腾。 “西门大阳,你亲自来为我送行,谢了。”白凰一脸的风轻云淡。 “孽徒,滚下崖顶,还需我亲自上去拎你下来不成?!”西门大阳怒喝。 白凰眼含讥讽,一脸微笑,他不再理会西门大阳,而是抬起头,向远方看去。 远方的紫山连绵起伏,自东向西,横贯紫山帝国,如天际落下的一条巨龙,俯卧于大地,龙尾在西,龙头昂首向东方。 太阳此刻已落到龙尾,紫山上空一片鲜红,如血染长空,苍茫中,龙首昂扬欲飞,数道紫光自龙首射向苍穹,天际雷鸣滚滚,如万千大军踏雷而至,天地间一片轰鸣。 “堡主,天暗了,趁夜色还没有降临,由徒儿上去结果了他。”天地间的震动惊醒了崖巅下的一群武者,索风沉不住气了,主动要求上前。 西门大阳的心情比他还急,恨不能立刻飞身上崖,一掌拍死白凰这个恶徒,但……“还是不要过分激怒他,想办法把他引下来,只要紫木棍到手,立刻碎尸万段。”最后这一句他是咬着压根蹦出的,可见其对白凰已经愤恨到了何种程度。 引下来?索风在心中摇了摇头,何其难啊,若是白凰如此好对付,这七天七夜他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相反,经过这七天七夜的同门厮杀,现在任何条件对于白凰都没有了丝毫的诱惑,他比谁都清楚,回头没有一丝活路。 残阳如血,白凰如一尊雕塑般矗立在崖巅,右手依然紧握着西山堡的镇堡之重器紫木棍。他十分清楚,为何西门大阳亲自来了,还要在他的面前憋屈地站到现在。以他的武力值,若想击败自己,即使在他白凰身体处于巅峰状态下,也只是一个照面而已。他忌惮的是自己手里的紫木棍,他不敢直接上来的原因是怕自己带着紫木棍一起落下悬崖。 所以,白凰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他要给西门大阳及所有的同门师兄弟上最后一课,而且是延时的,超长的一堂课——要白凰的命,真特么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