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见安意嘟着嘴,伸手捏捏她的鼻子,笑道:“妹妹,别愁眉苦脸的,大哥带你去外城玩,买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
安意拂开他的手,问道:“外城有什么好吃的?”
“可多了,光饼就有几十种,排炊羊胡饼、睡蒸饼、莲花肉饼、七色烧饼,鲜虾肉饼、羊脂酒饼……”
“行了,大哥,不要数了,除了饼还有什么好吃的?”安意不是吃货,但听到吃的,条件反射地咽口水。
“还有各种馅的包子,还有各种热面凉面,还有粥,还有饭,还有饺子,还有糕点。”安康也咽口水了,“冰糖琥珀糕是最好吃的。”
“大哥!”安意眯着双眼,“你是不是经常去外城吃好吃的?”
“和同僚去过四五回。”安康笑道。
“那明天我们早点出门。”安意心底的那一丝不情愿没了,外城她从来没去过,明天去逛逛也好。
安康目光一闪,笑问道:“高兴了?”
安意眸光流转,抿唇笑笑,点头,“嗯。”
内城的治安要比外城好,安清和对安康要带安意去外,非常不放心,再三嘱咐安康,要好好照顾妹妹,不要让她磕着碰着。
安康满口答应。
第二天,天气晴朗,安意早早起来,在竹林里练了剑,沐浴,换上干净中衣,披上夹棉的圆领袍,搭着披帛。
杏仁拿着牛角梳给安意梳头发,买回杏仁,安意就发现她买到宝了,杏仁很会梳头发,挽的发髻,又快又好。
“姑娘,穿这套衣服好不好?”香芹拿来一套崭新的衣裙。
安意看了眼,绛紫色短袄,桃红绵绫裙,“好,就穿这套。”
杏仁给安意挽了个同心髻,手脚麻利系好绑头发的红绳,从首饰盒里挑出一把镶珍珠的半月形银梳子,一枝双飞蝴蝶簪和一朵嫩黄色的绢花,插在安意的发髻上,拿起方形铜镜,“姑娘,您看看,可以吗?还要不要再插枝金步摇?”
“不用,就这样很好。”安意喜欢轻便的装扮,只是现在身份不同,不能由着性子,穿布衣戴荆钗,要穿金戴银;换上崭新的衣裙,带着香芹和桃仁去井篱园给父母请安。
用过早饭,兄妹俩出门,坐着马车去外城。安意照旧留下芳蓉,让她盯着黄氏,顺便也盯着安清和,看安清和会不会去缀锦院探望黄氏。
这些天,安清和早出晚归,没时间去关心爱妾,今天她兄妹出门,对他而言是个好机会。
安意对安清和始终存有一份戒心,这份戒心不是源于安清和,而是源于现代那个她称之为爸爸,却把她推下楼,让她魂穿异世的男人。源于那句如同谶语的话,父女缘薄。
前世已有了定论,今生会如何呢?
安康没带安意去卖各种小吃的炊花坊,把她带去了才子们常聚集的地方博涛楼。
安意不知道博涛楼是什么地方,丝毫没有怀疑安康今日带她出来的特别用意,跟着安康下马车,走进了博涛楼。
博涛楼的一楼,与普通的酒楼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厅堂里整齐的摆着桌椅,满脸笑容的伙计站在门口迎客,精明的掌柜坐在柜台后面。
博涛楼的二楼的布置与其他酒楼不同,呈回字形,房间伙计将五人引到房间。推开门,房间不大,榻榻米上面摆着六个供跪坐的软垫和一张矮脚长几,在靠门这边的墙摆着一组矮柜,柜上摆着文房四宝。
安意取下帷帽,递给香芹,她不习惯跪坐,索性盘脚打坐。
因有女客,伙计放下了前面的竹帘,再把前面的门打开。隔着一块空地,与对面的厢房遥遥相对。
对面的厢房没有放竹帘,视力极佳的安意一眼,就看到里面坐着两个穿锦袍的中年男子,在他们身后,站着四个穿黑衣的壮汉。
对面厢房的左边房间,门还没打开,右边房间也放下了竹帘,里面应该也有女眷。
安意微微蹙眉,这样的布置,怎么有一种看秀场表演的感觉?疑惑地看了安康一眼。
安康没为他家妹妹解惑,点了一壶好茶,要了三份糕点。
伙计道:“安公子,还有一刻钟就开始了。”
等伙计退出房间,安意立刻问道:“大哥,你带我来看什么?”
“稍候你就知道了。”安康故作神秘地笑道。
安意笑了笑,她的耐心一向很好,没有追问,静等答案揭晓。
这时,对面左边的房间的门也打开了,里面坐着五六个书生模样的人。
接着伙计也送来了茶水和糕点。
一刻钟很快过去,安意终于知道前面的空地留出来,是给才子们谈论天下事的地方,而今天东林书院和萃升书院的学子相约在此斗文。
今天他们辩论的题目是:君子所其所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及逸、则知小人之依。
首先上场的是位十六七岁穿缎面夹棉圆领袍的清秀少年,安康小声道:“他叫姜章科,礼部右侍郎的四子,十七岁,在东林书院读书,明年会参加秋闱。”
安意盯着安康,带她来相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