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地点:怡乐新城对开的马路。 看着在远处正把车驶进怡乐新城的许明亨,顾纬越吩咐司机把车停在一家招待所旁边。他发现,怡乐新城的保安就跟那售楼部的毛小姐说的一样,非常严谨。就现在这个时辰,门口依然守着两名衣着整齐的保安。现在进去恐怕是不可能了,而且就算骗过了门口的保安,也骗不过遍布在怡乐新城里的监控摄像头。 顾纬越咬着牙,久久没有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做。计程车的司机可就没那耐性了,“先生,你的朋友进去了,我们要进去吗?” “不。”顾纬越冷冷地说道。 “那——我们是继续开呢?还是你在这下车呢?”司机问道。 顾纬越看了看路旁,一家招待所灯火通明,门口立着一灯箱——怡乐招待所。他想着现在动手是不可能了,于是给过车钱,走进了招待所。里面的员工正围着一桌子吃着火锅夜宵,见顾纬越进来了,一胖妞便马上迎了上来,“住房是吗?” “是的。” “几人呢?” “就你看到的。” “身份证。” “忘带了。” “记得号码吗?” “记得。” “自己填上吧。”胖妞给顾纬越丢去一个本子,他看了看,在上面糊弄了个名字跟身份证号码。 胖妞给他扔了条钥匙,“308房,自己上去吧。”说完,又回到火锅边继续吃。 扭开门,打开灯,顾纬越看见自己的房间还算整洁。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户正对着怡乐新城。从三楼望去,视野越过了围墙,他看见怡乐新城里,还有保安在拿着手电筒巡逻。他搬了张椅子放到窗前,泡了杯热茶,拿出毛小姐给的平面图,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里是A出口,B出口在西面,从这里走进去第二个路口右拐,到了篮球场后经二个路口右拐……”他拿着平面图研究了半个小时,眼皮终究敌不过nongnong困意,缓缓下沉,全世界黑了。 等他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趴在平面图上睡着了。探头望向窗外,怡乐新城外的路上已经一片人声鼎沸。可能是太累了,连睡着了也不知道。昨晚泡的茶还没喝一口,早已凉了,口干舌燥的他拿起杯子,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 看看表,原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肚子也叫了起来,这才让他想起自己昨天一天没吃过东西。由于过了约定的交房时间,他迫于无奈多交了一天的房租。随后走到街上,四处逛了一圈,发现在一条路的拐弯处有一家快餐店。快餐店的老板正在听电话接单,当顾纬越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正专注地在纸上写着。 “不好意思啊,老板。你先看看吃啥,我这边忙完就给你下单。”快餐店的老板低头说道。 顾纬越看了看老板写的纸,原来是怡乐新城有客人订了餐。这时候,一位大婶从快餐店旁的小道捧着一个大盆子走了出来,盆子里都是这家快餐店的工作服。 “好了,老板。要吃啥?”当快餐店老板抬起头的时候,顾纬越早已不知去向了。 他跟着那捧衣服的大婶到了一个空旷的平地前,等大婶把衣服晾完,就悄悄地走了过去。他发现这里不光晾着衣服,还晾着他们快餐店的帽子。他各挑了一件快干的,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换了,把自己的衣服藏到一边,将帽子往头上一挂,俨然一个送餐的小伙儿,然后往快餐店走去。 到了快餐店,老板看了他一眼,便吆喝道:“你那送餐箱呢?” 顾纬越轻轻把帽子拉低一点,尽量挡住自己的脸,“在里面。”说着,就走进了快餐店。 “那个谁?”突然,有人把顾纬越叫住,“你把这个送到隔壁的网吧。你新来的吧?知道网吧怎么走吗?”那人一边说,一边递给他送餐箱。他打开瞄了瞄,里面装着十个八个盒饭,心想这正好顺水推舟,于是点点头提着箱子走了。他先回到自己换衣服的地方,从箱子里面的把盒饭都取了出来,只留下一盒,然后把自己换下的衣服放到箱子里。 一切办妥,顾纬越探出头去,确定四下没人注意到他,他才走了出来,往怡乐新城走去。当他来到门前,一名保安把他截住,问:“送哪?”顾纬越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说:“H栋。”保安打见他神秘兮兮的,说道:“打开看看。” 顾纬越把送餐箱打开,里面果然有一盒盒饭。保安没发现什么异样,便说道:“兄弟,你好像有点眼熟。”顾纬越听了,悄悄看了一眼保安,才发现这保安就是昨天为他指路的那个人。 该死!他不是守那边门的吗? 他脑子一转,编了个理由说道:“我经常走来走去送餐,当然眼熟了。”保安想了想,也有道理,便笑道:“下次别这样戴帽子。对了,你是那家鸿福餐厅的吧?待会儿给我送个滑蛋牛rou饭吧。”又回头跟另一名保安说道:“你要吃啥?” “咸鱼鸡粒炒饭吧。” 顾纬越点了点头,走进了怡乐新城。 按着自己原定的路线,他很快就找到了H栋。当他再抬头看向这栋大楼的时候,突然发现所有感觉都变了—— 昨天感觉这大楼是何等尊贵,何等雄伟,但到了今天,却觉得它犹如失去了所有的色泽。正确地说,他是觉得眼前整个画面都在慢慢褪色,他不知道他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他只知道这一切必须得继续,这条不归路他必须得走下去。 他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是什么让他这样坚定自己的想法,他明知道这一切一旦发生,他将会从始万劫不复。但他却无法阻止自己去实行这一切,是良心还是什么别的驱使,他也懒得去分。他只知道,如果他不去做,世界上便不会再有人去做,而九泉之下的柳晴诗也不会瞑目。 在他的眼里,这已经不是法律可以界定的问题,这是在人类的道德与良知上对一个人的审判。法律只是惩戒丑陋的罪行,却对丑陋的灵魂束手无策。这是违反了人类赋予人类的权力,但在顾纬越的眼里,却早已无伤大雅。从他决定做这事开始,就没有替自己找过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自己最重视的人,竟然被这样无情地伤害,仇恨也好,忌妒也罢,他只想要那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是出于所有物种最原始的本能——自私。 无所谓!当顾纬越踏入大堂,走进电梯,手指在23号键上轻轻一按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无所谓。 杀人,无所谓; 审判,无所谓; 伏法,无所谓。 天大地大,什么也无所谓。在二十三楼的深红地毯走过,鼻子仿佛早已嗅到了血腥味,阳光透过通风窗洒落在顾纬越的身上,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温暖,天花上的天使如旧,但此刻却变得阴森。K23户的大门已经恭候多时,冷冰冰的木门仿佛隔住了他的血管,让全身的血液停止流动,慢慢变冷。 他轻轻地按下门铃,室内传来的铃声如同丧钟一般在不断鸣响。 门,慢慢地打开了。顾纬越趁着对方毫无防备,一下子窜了进门。 许明亨本来就宿醉未醒,衣服还没有换,根本没想过会有个陌生人突然窜进来,他顿时错愕得不知所措,“你……你干什么的?” “送外卖的。” “这没叫外卖!你给我出去!” 顾纬越慢慢抬头,眼中的杀气早已锋芒毕露。许明亨被他的眼神所震慑,心知不妙,正想大叫之际顾纬越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对方胯下一对睾GW丸,痛得许明亨叫不出声! “你要是敢叫,老子就让你断子绝孙!”顾纬越狠狠地说道。 “大哥……”许明亨声音变得扭曲,“求……财是吧?你……啊……你随便……拿,请别……伤害……我……” 顾纬越冷冷一笑,“这里还有别人吗?” “没……没有,就我一……个。大哥……能轻手……一点吗?”许明亨求饶地说道。 谁知顾纬越越捏越起劲,痛得许明亨肌rou绷紧,张大嘴巴喊不出声。他把许明亨往室内推,岂料许明亨趁他还在房子里东张西望的时候,竟一拳往他脸上招呼过去。但这一拳却没有收回意料中的效果,纵使许明亨比顾纬越还要高出大半个头,身体也壮硕许多,可是自己的子孙培植室还在人家手里搓来捏去,任凭他是如何有劲,现在也使不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