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慕云心头一凛,根本来不及细想,左手向前拍出一掌,与此同时,“哐啷”一声,右手从背后抽出碎玉刀。 这一切变幻实在太快,司徒慕云身为初涉江湖者,在这等迅变下,将刀都拔了出来,反应之快,实属难能可贵。 但是,他的跃势也是太快,身子已经临网太近,拔刀之时,已经自投罗网。 “啪”一声脆响,司徒慕云拍出的左掌,隔着渔网,拍在他正要登临落脚的大树上,这一掌乃是他临急发出,端的是力道十足。一掌下去,居然入木三分,在树上打出一个掌印来,更震得干晃枝颤,叶落果掉。 司徒慕云见网已缠身,但听“咻咻”暗器之声又破空而来。独臂单刀,根本无暇斩绳割网。“铛铛铛”数声脆响,所幸刀面较剑面要宽得多,墨迅所教的刀绝,又是精深至极。转眼之间,袭来的暗器尽皆被他挡落。 “咦!” 讶异声中,“咻咻”暗器破空之声再次响起。这回,数倍于第一波暗器。 司徒慕云微微色变,电光火石间,挥刀向往头上削去。虽然只是斩断网绳,未能破网而出。但闻头顶“嘟嘟”数响,已经有数枚暗器打中司徒慕云方才所在的树上。 司徒慕云暗道一声:“侥幸!” 其实此刻的形势依然十分危险,人在网中,直掉落到荆棘之上,只疼得他咬牙切齿,冷汗莹莹。却是滚也滚不得,挣也挣不脱,更是挥刀破网也不行,因为他此刻是右侧而卧,身子正压着右臂。荆棘刺着手背,疼得几乎连刀都握不住。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从他腾空跃来自投罗网至此,不过十余个呼吸之间。 衣袂之声响时,司徒慕云循声望去,但见他原来要栖身的大树上,一个瘦小如猴的中年灰衣男子,双腿勾着树枝,倒吊着身子,一双猴精般贼亮的眼珠子,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司徒慕云。 “下面的小白脸,看你身手敏捷,想必出身名门,报上师承名讳。若是故友旧交之后,熊某留你全尸便是!” “哼!都是些暗箭伤人的鼠辈!也配问你小爷师承名讳?” 司徒慕云豁出去的样子,其实只要不是白痴,也知道这话,既是在激将,也是在拖延时间,设法脱身。 姓熊的灰衣男子晒然一笑,道:“脾气还挺冲!听你口气,你见过段逸升喽?能让他毫发无损却又毫无警觉发出敌袭信号的,也确实有些本事,值得炫耀,啊!” 说着,双脚一伸,身子头下脚上直挺挺掉下来,离司徒慕云两米高的地方上,平伸双手,从袖中各自射出一道银光,却是两道系着两支小匕首的银丝,绕住两侧大树。与此同时,身子反转,双足堪堪踩在网中司徒慕云身上。 “啊!” 被他这么一踩,司徒慕云的身子向着身下的荆棘压去,那满地荆棘纷纷深深刺透衣物,刺入皮肤之中。 熊姓灰衣男子轻轻取下司徒慕云紧握的碎玉刀,看也不看,反手一扔,远远的掉落到草丛中。蹲下去笑着解开司徒慕云脸上的网丝,轻轻拍了拍他脸蛋,慢斯条理道:“说吧!暂时不能让你死的理由!” “你……你先下来!” 司徒慕云实在是从未有过这样的疼痛,这种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建立在羞辱的基础上的,这让他感觉生不如死。 熊姓灰衣男子依然淡笑的脸上,浮现一丝一闪即没的杀意,双足略一运劲,将司徒慕云踩得紧贴地面,荆棘刺骨,竟尔纷纷折断,埋在他体内。疼得司徒慕云晕过去,又疼醒过来。 “你……”司徒慕云看他的脸色,竟是微闭双眼,挺是回味的感觉,好像自己的痛叫声是世上最悦耳的音乐一样。心中直骂娘,却是浑身丝毫动弹不得。 “难道……难道我就这么死在这里?” 司徒慕云绝望的念头刚一升起,便被他压下,“父亲下落不明,生死难测,难道我就这么窝囊的死在这穷山恶岭之上?不!我不能!” 心头一热,体内气行百脉,一股已经融合的真气,鼓盈百xue,一时之间,司徒慕云竟然不觉疼痛,浑身似乎充满力量。 “啊……” 一声暴吼,冲向九霄。 熊姓灰衣男子被他这声暴吼唬得一愣,刚要扇他一个耳光,却见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道,左手紧抓网绳,猛地一拽,向自己双脚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