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铭恩随便转身进入一家叫醉仙楼的酒楼,还未坐定,抬头一看,却见二楼靠窗那桌客人,背向着的是两个小背影,不是那落难姐弟又会是谁?心中暗想这主仆四人好不知死活,还敢如此招摇?只要那六名蒙面人其中一个到来,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 当下上楼坐在他们临桌,叫了几样小菜,自斟自酌起来。酒气上涌,心绪翻腾,回想起自己失忆之后种种遭遇,此刻虽经云鹤山庄四庄主林三和指点迷津,告知往事,但心中还是一片茫然,好像林三和所说的东方铭恩遭遇,事不关己一般。话又说回来,在林三和说到魔风黑影和杨六郎坠落陷阱之时,自己为何会产生一种曾经确有此遭遇的感觉?还有,说到最后,故事中的自己的一些举动,现实中的自己为何会有一些淡淡印象? 东方铭恩越想越头痛,轻轻叹息。喃喃道:“为什么呢?”他想不通,林三和既然已经将自己的往事告诉自己,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多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自己不能完全记起往事? 正自感叹,却听楼下的店小二吆喝道:“爷们,爷们!对不起,这家伙只能在门外,不能抬进来!” 话音未尽,一声脆响,继而一个十分洪亮的声音喝道:“啰嗦什么?好酒好菜只管拿来。” 东方铭恩心中一动,觉得那声音好生耳熟,向下一望,却见楼下放着一口棺材,前后左右各自站着两个人,店小二面对着一个红面大汉。刚才吆喝的显然就是他。这时那红面大汉喝退了店小二,赶走了几桌食客,招呼另外八人坐下。东方铭恩听那声音耳熟,人却不认识,心下纳闷。记不得是几时听过这个声音。 却见那红面大汉坐下不久,门外又进来一个独眼大汉。那红面大汉脸色一变,嗖的一声站起来,喝道:“姓高的,你逼人太甚了!” 东方铭恩心中一动,暗道:“林前辈说起柴天保那桩事时,曾经提起过一个受过百姓恩人大恩的独眼剑客,姓高名永,乃是南疆高氏双雄老大,看此人黑脸独眼,腰佩宝剑,又是姓高,莫非便是高永?” 只听那姓高的冷冷说道:“薛老七,我本来不想要你性命,可是你佛山一别之后,居然不守诺言,将那孤儿寡妇赶尽杀绝,灭绝人性,天理难容。你是自裁,还是要我动手?”说罢,跨上一大步,独眼精光一闪,杀气陡露。 薛老七退了两步,面现惊容,说道:“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当日我兄弟二人岂有伤人之意?姓谢既然杀了我大哥及伤了我众多兄弟,正所谓血债血偿,岂能怪我心狠手辣?” 那姓高的怒哼一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大哥和谢爽为了一名女子争风吃醋,最后大打出手,被谢爽所伤,你大哥由此致死,此事原怪谢爽。你上门寻仇,致使两败俱伤,谢爽也因此重伤不治,两家各有伤亡。当时我高永正好路过,原以为做了个和事老。却不料你恶性难改,趁我走后,竟然回头将他谢家满门杀得鸡犬不留。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死?” 东方铭恩暗道:果然是高永! 却听那姐弟二人低声私语,那小男孩说道:“jiejie,爹说过江湖上有一个叫飞流剑客高永的人,想必就是那位叔叔了。” 那少女低声说道:“小辉,别多管闲事!爹几时跟你说过这些江湖上的人物了?” 那小男孩双眼一红,说道:“爹……jiejie,爹和娘现在在哪里?我好想他们啊!” 那少女被他一问,双眼也是一红,咬了咬嘴唇,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小辉,你难道忘了爹的话了?” 那小男孩坚毅的点了点头,果然没有流泪。 那少女轻抬柔荑,怜惜的抚摸着他的头,柔声说道:“小辉乖!这样才是我西门家的好男儿!” 东方铭恩陡闻“西门”二字,心头一震,却听得薛老七大喝一声:“大伙儿并肩子上啊!” 原来那薛老七情知高永定然不会再放过自己,虽然自知不敌,还是想做困兽之战,招呼那八名大汉,举刀率先向高永砍去。 高永轻哼一声,说道:“还想做垂死挣扎么?”说话间,剑光一闪,一招“剑光如流”,平削薛老七项上人头。 薛老七心存拼命一招“一刀两断”,去势不变,狠狠向高永剁落。 高永此刻虽然能削下他的吃饭家伙,自身却也不免被他一刀一分为二。不得已剑身蛇行舞回,只听当的一响。薛老七一刀被他震开。高永得势不饶人,抢上一步,宝剑随着往前一送。这一招叫做“流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