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和见他满脸通红,知道他已触动少年情怀,心中暗暗叹息,接着又说道:“少年人情窦初开,一旦见到令自己心动的人,难免有些手足无措,魂不守舍,这是人之常情。好了,只说当时那少女进门,对人们这种反应,显然是司空见惯,坐下点了几个小菜。还没来得及吃,又进来两个男的,一个是燕颔虎须的中年汉子,另一个是豹头环眼的彪形大汉。他们的出现,给曾勇和沈雷二人极大的惊喜。就连司徒慕云也有一点激动。年轻人,你猜得出此人来历么?” 东方铭恩一阵沉思之后,摇摇头,忽然心中一亮,想起一个人来。说道:“莫非是仁心寨主秦洪?” 林三和哈哈一笑,说道:“正是。那中年人就是秦洪,那彪形大汉是他手下,叫毛天顺。他们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东方铭恩不假思索便道:“必定和那少女有关。” 林三和道:“不错。那少女叫秦添儿。是秦洪的独生女儿。自幼娇生惯养,行为任性,几乎是无法无天。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见东方铭恩摇了摇头,便接着说道:“前阵子秦洪探知皇帝内宫有人暗中托镖送到一个姓左的jian臣府上,他是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这桩大买卖岂会错过?便调兵遣将,秘密策划,一切如愿,将西门镖局的镖劫了。后来因假百姓恩人的出现,将镖奉还。劫还经过被这位大小姐看在眼里,虽然知道内情,但是她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只是觉得绿林好汉劫到手的镖哪里有双手奉还之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将镖再次劫了,算是给父亲挣回一个面子。但是一个孤身女子,离家出走,人生地不熟,不知行镖路线,自然没能找到西门镖局的镖车。等她回家打探镖局行踪之后再赶路,却被她父亲知道了。正所谓知儿者父母也,秦洪知道这个女儿太刁蛮任性,她决定的事没有几件会中途回心转意的,怕她路上有失,一路追来。” 东方铭恩双眉微蹙,想不到这么美貌女子竟是这么好强之人。 林三和道:“曾勇哪里知道这些内情,见到是秦洪来了,惊喜之余,立即迎了上去,说道:‘小的曾勇见过秦寨主。’秦洪以前根本没留心他一个小小镖师,加上此时被爱女闹得有些不耐烦,只是嗯的一声,也不接话。沈雷猜想他是记不起曾勇,沈雷也是一心要救西门亮,如今强援当前,岂能放过?迎上去说道:‘小的西门镖局沈雷见过秦寨主。’秦洪听是新认师弟西门亮的手下,这才止步,说道:‘哦!原来是沈、曾二位镖师。幸会!幸会!’” 东方铭恩道:“秦添儿为镖局离家出走,这时恐怕会找他们晦气。” 林三和道:“就是。秦添儿听说是镖局镖师,当时娇喝一声:‘爹,他们就是西门镖局的人?’秦洪点头说道:‘添儿,这两位便是你西门世叔的朋友。’秦添儿斜睨他们一眼,冷哼一声,便将剑拔了出来,说道:‘道上的事要按道上的规矩解决。’” “咦?”东方铭恩忍不住又浮起惊异之色。 林三和呵呵笑道:“秦添儿此言一出,除了秦洪、毛天顺之外,当场各人都是感到十分意外。谁想得到像她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竟会如此野蛮,连个是非都不说,就要动刀动枪。其实,局外人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连曾勇、沈雷两个当事人都感到万分诧异。却听秦洪轻喝道:‘添儿不得无理。’怕他女儿一时冲动,误伤了人,挡在秦添面前,问二位镖师发生了什么事。他是见二人的头脸衣着,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曾勇嘴快又无心机,当下将左思云接镖扣人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因为这一次他自愿说的,不是一问一答套出来的,比较完整。司徒慕云和你在一旁听得更加清楚发生什么事了。长话短说,秦添儿听说镖已经被验收,但总镖头也因此被人抓了,一股怒气顿时化为一丝悲怜,找镖局晦气只好作罢。秦洪知道此事之后,当下携女回寨,调兵遣将,要赶赴左府营救西门亮。曾勇沈雷见巧遇强援,应承相助,心中轻了大半,又走又歇的和你们又赶了一天的路,到了东方世家门首。” 东方铭恩一听到了东方世家,心头顿时一紧,闭起双眼,联想当时自己是怎么一个心情,怎么一个表情。脑海里渐渐浮现一个场面,那却是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东方世家空无一人,一片死寂,一道闪电之后,漆黑的地上,雨水中居然混着一些血红之色。心中猛地一惊,睁开眼来,见林三和祥和的微笑着看着他,脸上浮起一丝淡红,感觉十分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