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山,总峰。 宗主仍靠在洞府中的石椅上,紧闭着双眼,粗重的喘息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也来不及擦,只能任它顺着发髻滴落。他的双手死死地扣着石椅的扶手,仿佛在忍受着什么非人的折磨,但他紧咬着牙,努力的不发出一点声音。突然,宗主全身一松,瘫在石椅上,似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昏死了过去一般。洞府中,只听见宗主越来越轻的喘息声,以及连续不断的汗滴滴落地脆响。 过了许久,宗主疲惫的睁开了双眼,没有丝毫的动作,但他身上的气息却诡异的不断变化着,似不受控制的,他的身上不停地有能量溢出,竟改变了洞府中的温度。寒冷、温暖,洞府中的温度不断交替着,他身下的石椅不堪重负,浮现出一道又一道裂纹,渐渐的布满了整个石椅。 在石椅快要坍塌的前一刻,宗主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这一点,轻哼一声,一甩衣袖,站起来,向洞府深处走去,而石椅终是到达了它的承受限度,完成了它的使命,化为了一地的粉末。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居然还会有这种事情。” “是啊,早知道...”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在这之前如果有人这么跟我们说,我们也不会相信的吧。” “也对,那就让我们一起做完那件事,这也算是我们最后的念想了。” “也好,不过,你不打算把这件事传下去吗?” “传下去?不说有谁能信任,就说有谁会信吗?” 似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对话居然没有之前那般充满着讽刺、试探,反而满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若是能够仔细的观察宗主就可以发现,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淡紫色,像极了透明的紫水晶。 已过正午,但太阳仍在天上发着威,投下刺眼的光芒。凶水村的石碑下,站着一名白发长须的老者,他抬头细细地盯了村口的石碑好一会儿,这才踏着小步,缓缓地向村口走去。村口,一群老者正躺在藤椅上,手持着蒲扇,轻轻地摇着,小小声地聊着天,却对老者的前来没有任何反应。老者在他们身前站定,仔细的看着太阳光穿过村口那棵参天大树,在众老者身上投下的、零零碎碎的光点,点点头,再踏着小步,向村子里走去。 在他走后,众老者的周围渐渐地浮现出一座石亭,替代了参天的大树,灰白色覆盖了深绿色,顿显得古朴荒凉了许多。但众老者却仍轻摇着蒲扇,小声的聊着天,就像这一幕幕都是假象,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诡异的是,众老者身上的光点随着场景的改变而消失,而是渐渐从众老者身上脱落,汇聚成了一条金色的河流,流进了村中,流向了村尾那间破旧的小屋。 现在,赫连栞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那般的谨慎到底正不正确了。闻着别的屋子飘来的饭香,赫连栞苦笑的摇摇头:“刚开始还觉得,这个屋子没有别人、又在村角,安全的很,没想到现在...”赫连栞不由得在灶台前走来走去,想找到一些能够饱腹的东西,但是他失败了。很明显,这是村里一间闲置了很久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