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卷:灯火共烛光 深冬里已经飘零了好几场雪 我还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看着你消失的方向 黑色长裤搭配的灰色衬衫上悄悄的落满了雪花 雪花盖住了泥土 我弄丢了最爱的你和回家的路 无数的树叶在这个季节里化成灰土 像是没有声音的葬礼 看不见摸不着 到处燃烧着生命爆裂的声响 黑暗里一片寒冷 寒冷过后最好是死在爱情里 爱情里有回家的路也有上瘾的毒 这个世纪快要结束了 但是却没了你任何的消息 漫无边际的伤感像是雨水一般淅淅沥沥的 无声无息的婉转成歌 婉转成我记忆里你的样子 亚特斯特东之风侧:禁修阁 孤单的烛火在阁楼里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摇晃着,窗外再也没了小飞虫的叫声,甚至连一片树叶的影子也看不到,只有冷冰冰的月光悄悄的爬过窗棂,平淡的铺展在地面上,没有任何的言语。 阳欢表情不耐烦的听着徐复回一字一句的讲着“标记”的事情。 “算了算了,我不学了!学个“标记”真够麻烦的!”阳欢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学了!” 徐复回的脸上忽然一阵疑惑,接着闪过一丝会心的笑意:“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要说学我的天秉能力吗?” “我啊算是看明白了,天赋异禀这个成语啊还真是没错,别人的天赋,还真是没那么容易学得会的!” “这话是没错,但是那日在星血场里,你误打误撞学会了感知小范围的神祇之力,我以为你小子还真是个学习神祇之力的天才呢,没想到你也不敢去闯一闯未知的神术领域!”徐复回一边装作一脸嫌弃的说着话,一边端起桌子上的一盏茶水幽幽的喝了几口。 阳欢原本盘腿坐在垫子上,正拿着毛笔认真的抄着书,听到徐复回的话,一脸不服气的转过身来:“复回,我要是可以学得会别人的天秉,那我不成了怪物了!那次在星血场,很可能只是偶然的现象啊,再说了,那次是你手把手的教我的,无论学不学的会啊,以后再说!” 徐复回放下手里的备战,淡淡的笑了笑。 “咚咚咚!” 禁修阁沉重的木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像是月光砸在门框上。 阳欢和徐复回立马四目相对,两人眼神交流之下,在脑子中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这样一句话:“这么晚了,会是谁!” 徐复回眼珠轻灵一转,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的世界里,瞬间又变成了神祇之力交融错杂的世界。没有几秒,徐复回嘴角一笑,看着对面的阳欢,一脸坏笑的说着:“喂!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赶快去开门吧!会让你眼前一亮的!” 阳欢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朝徐复回的身边凑了凑,神秘兮兮的问着他:“复回,你什么意思啊?” “让你去你就赶紧去,错过这个机会可能会让你特别特别特别特别遗憾喔!” “什么事能让我特别特别遗憾啊?”阳欢一边站起身一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往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 深厚的月光随着木门的敞开肆意的流泻了一地。 “迭……怎?……怎么是……你?”阳欢的脸忽然翻出一阵红晕。 “我到你的住处找不到你,后来向师弟门打听,我才知道你被师上罚来禁修阁抄书了!”迭息站在门口,小声的说着话。 “你这个傻小子,人家特意来找你,你就这样人家站在门口和你聊吗?”坐在里面的徐复回声音不高不低的在背后提醒着阳欢。 阳欢一个机灵才反应过来:“喔,对了,外面风寒露重的,快进来!” 阳欢和迭息随之坐下。 “你的伤还好吗?”阳欢表情怜惜的看着面前的迭息,轻声细语的问着。 “你先不要关心我啊,我特意来是看看你有没有受伤的,你反到关心起我来了!”迭息从袖剑掏出一支精致的小玉瓶,伸过手递给了阳欢。 阳欢接过小玉瓶,皱着眉头:“这是?” “这是疗伤的药,上次你昏迷的时候我也给你送过,但是就是没有亲自看着你吃下去,所以就一只放心不下!”迭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关心和着急。 阳欢没有再说什么话,眼神里解释感动的盯着小玉瓶看的目不转睛,一边的徐复回故意的咳嗽了一声。 “好,我吃!”阳欢轻轻的拿开瓶塞,倒了几粒透明的小药丸,吞咽了下去。 “你被那黑色雾气缠着那么长的时间,你的身体不要紧吗?”阳欢缓过神来,满脸急切的问着迭息。 “你不用关心我的,我的身体可以承受任意伤害的,没什么可以伤到我的。”迭息风轻云淡的说着话。 阳欢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可以承受任意伤害?” “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有时间我再慢慢的和你说。” 三个人默默地坐着,没有谁再说话,只是傻傻的盯着桌子上的烛火。 突然! 空气里一阵强大的神祇波动!强大到像是一阵冰凉的海潮汹涌的一闪而过。 “复回,你没有没感觉到!”阳欢突然大声叫起来! 徐复回皱着眉头,一脸淡然的样子,看着阳欢,伸出手指放在嘴唇便轻声的“嘘”着。 “你们也感觉到了吗?”迭息轻声的问着。 阳欢像个孩子一般使劲的点着头。 “复回,怎么样?你感觉到了吗?” 徐复回抛过来一个白眼:“你都能感觉得到,你认为像我这样可以大范围精确感知的人感觉不到吗!”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感知到,我是问你感知到了什么!”阳欢一脸好奇的样子。 徐复回看了看迭息,轻声的问着:“师姐,你觉得呢?” 迭息抿了抿嘴唇,不紧不慢的说着话:“我不太擅长探知神祇之力,不过刚才这一股神祇之力,至少是由两个人同时发出来的!其他的我就不知到了!” 徐复回紧紧地皱着眉头,暗自咽了口吐沫,一字一句谨慎的说着:“如果我没感知错误的话,刚才这股神祇波动是从零剑宗东方传过来的,应该是由三个人同时发出来的,应该是其中的两股和另外一股力量激荡碰撞产生的,而且……” “而且什么?”阳欢和迭息异口同声的问着,两个人相对一视,感觉到一阵莫名的脸红。 复回的右手放在桌子上,食指轻轻的叩击这桌面:“而且,除了这三股力量,还有一股力量正蜷缩在一个角落,应该是在等待着坐收渔翁之利,其中的一股力量同时汇聚了四方元种的力量,我想,应该是一直保护你的,叫北迁的那个人!” “北迁!”阳欢忽然激动的站起来,表情急切的问着他:“北迁怎么了?” 迭息轻轻的拽了拽杨欢的衣角,轻轻的说着:“你先别急,先听复回说完!” “和北迁对峙的这其中的一股力量绝对是那离极赴尘的徒弟,荒夜所释放出来的!但是,让我好生奇怪的是……荒夜的这股力量好像是被人整整放大了一倍,简直是两个荒夜在同时向北迁进攻,但是据我所知,他手里的散星箫和无上印痕应该没有放大神祇之力的功能,这就是让我奇怪的地方!” “荒夜来找我的麻烦也就算了!干嘛又和北迁打起来啊!“ “我的天秉只能感知到这么多,我不是神,我不可能根据神祇之力的碰撞就可以推断出和北迁交手的那些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和他打起来的!”徐复回无奈的摊了摊手! “不行!我要去帮北迁!”阳欢风风火火的就要往门外走去。 “阳欢你给我站住!”身后的徐复回“砰!”的一声把手里的杯盏放到桌子上,随即转过头来,声严厉色的说着:“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冲动!冷静下来思考过后再有所动作,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前去,你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阳欢的右手扶着半开的门框,暗地里咬紧了后槽牙,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试探性的问着他:“有什么后果?” “按照刚才神力波动的强度,以你目前的情况前去,无非就是以卵击石!说的直白一点,你这样前去就失去送死!” 迭息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的担心和忧虑,她走到阳欢的身后,轻声细语里也尽是带着劝阻和不安:“是啊,阳欢,不是不让你去,现在我们对那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很有可能那里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复杂!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现在还是在禁足期间,若是你擅自离开,你有考虑过后果吗?等待你的很可能是师上对你更加严厉的惩罚!我不愿意看到你那样!听我一句劝,你先冷静下来,听听复回的话,我们从长计议!” 徐复回走上前来,拍了拍阳欢的肩膀,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你有什么办法?” 徐复回眉头紧锁的深思熟虑了一会:“无论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你现在都不可以离开禁修阁,即使是离开这门槛一步都不可以,但是你又这么担心北迁,我只好帮你走一趟了!” “那怎么可以!你现在也是和我一样啊!”阳欢忽然回过头来一脸斩钉截铁的不同意。 徐复回摇了摇头,一脸淡然的模样:“阳欢,你太不了解人心了,我虽然和你一同站在这禁修里,但是我并没有犯下任何错误,我和师上说我一同和你受罚,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与其说是幌子,倒不如说是借口来的正当,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可是如果我不亲自看到那里的情况,我怎么放心的下!” “你放心,有我在,即使那荒夜用了什么下流手段神力暴涨,我和北迁联手打不过他,但是保命总可以吧,总之你放心好了,况且我和那北迁有一面之交,算是半个朋友,我定会保他相安的!你就安心呆在这里陪着师姐吧!我去去就回!” “复……”阳欢的话没说完,徐复回的身影就消失在门槛的另外一侧。 门槛外,凄冷的月光像是被风吹皱的池水一般,不知疲倦的来回晃荡,门前两颗落尽树叶的芳华树的影子把一地银亮的月光叉开一道道狭长的沟壑,树上的几只小虫子仓皇的飞来飞去,像是告慰一场无声的祭奠。 门槛的内侧只剩下阳欢焦急无措的身影和迭息不断安慰的话语声。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迭息从他的身后走上前来,并肩和阳欢站着,目光温柔的看着面前寂静的星空。 阳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言难尽的担忧:“当我听到复回说是北迁的那一刻,就像我自己在经历千刀万剐一般,他对我的恩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道的明的!” “救命之恩?”迭息试探性的问着他。 “没错,如果没有他,恐怕,我这具尸体早就被叹息海里的海鱼啃食殆尽了。也许也就没有了我在那竹屋里和你的第一次相遇。” “那你的爹娘呢?” 阳欢迟疑了一会,他眼眸深沉的看着一边的迭息,随之又无奈的低下头去,语意落寞的喃喃自语着:“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只知道养了我这么多年的养母,早就死在了荒夜的散星箫下了。” “原来,你也是孤儿……” “你怎么说也?难道你也是孤……”阳欢听出了迭息话里的端倪,转过头去,疑惑的看着迭息精致的脸庞,话说到一半,另外一半却又咽下肚子里了。 迭息勉强的苦涩一笑,强壮笑意的说着:“你不用怕提到那个字会伤我的心,我和我哥哥相依为命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我们的父母是谁,他们的名字叫什么,或者是他们现在在哪,这种心情,我理解你,那种孤单,那种害怕,那种没有依托的感觉,我和你感同身受。” 阳欢听完迭息的话,心头像是被一根锋利的银针挑出一块血淋淋的rou,忽然闪过一阵剧烈的心痛,他轻轻的弯下身子,坐到门槛上,身子顺势无力的倚在门框上,满脸的表情没法形容,有担心,有忧虑,有感激,有紧张,有不安,有难过,但最多的还是年少经历沧桑的磨难和痛楚。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没想到你的境遇,和我……”阳欢话说到一半,又是一声深沉的叹息声,忽然,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问着她:“诶!那你后来又怎么会到这零剑宗了呢?” “我和我哥哥在零剑宗生活了十几年,一直都是勉强为生,后来,风侧杨家的大小姐,帮助我哥哥平反了上一任城主的家族内乱,我哥哥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风侧的现任城主,后来为了巩固风侧在四国的地位,我便答应了我哥哥的要求,加入了零剑宗,从哪个时候起,风侧便有三股势力维持着,零剑宗,杨家和风年之城。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这样,那你呢?” 阳欢像忽然反应过来一样:“我啊,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我参加零剑宗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一口气吧!” “什么气?”迭息转过突来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为了和闵传赌的一口气吧!”阳欢一字一句的说着:“那时候荒夜奉命追杀我,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亲人,我不知道该去哪,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依靠谁的时候,只是在大街上看着了零剑宗的招生信息,本来没怎么在意,随口问了一句,但是引来的却是闵传和众人的嘲笑。可能就是我是为了了这一口气吧,或者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能给自己一个安身落脚的地方。” “你也别那么记恨闵传,杨离,闵传和小五三个人,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在一起的,虽然说有时候他们的话会伤害你,但是他们原则上是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的。杨离是师上的亲生儿子,所以师上很大程度上的会迁就他们三个人,有一些事,你不要和他们硬碰硬,自己最终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复回也说过,锋芒太盛,只会适得其反。”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有复回这样一个知心朋友的,亚特斯特四方国家,最多的是就是明争暗斗,想要渴望真心,真诚,简直是太难了,人们为了权利,为了荣耀,为了地位,为了财富,人心开始从最深处的地方扭曲变形,以至于到我们不敢和他们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