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阵狂风,又得一阵细雨。
这老天说变就变,正如这世道复杂多变,人心诡谲无常。
是夜,雷雨闪电,老天突如其来的下起了暴雨,把这京城的一层薄泥儿翻了个稀巴烂。
睿亲王府,小后门,只见一披着蓑衣带着草帽的小丫头递给了那门外之人一个信封。
“给你,小心收着,务必在天亮前送到,府里要出大事儿了。”
那门外人道,“姑娘只管放心。”
“主子在那儿可好?”银扣儿的声音不无担心。
“好,一切都好着,那静水庵虽鄙陋,可这阵子因为皇贵妃也在那小住祈福,主子日夜伴着皇贵妃诵经,这回可真是那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好就成,好就成,你转告主子,这府里有我和姐姐替她盯着,只等她平安回来。”
“诶。”应了声,那人又道,“主子格外吩咐过,烦请姑娘二人务必照顾好春禧那丫头。”
“春禧?”银扣儿一楞。
那人点头,“是,春禧姑娘。”
银扣儿蹙眉,半晌道,“知道了,天不早了,路上又滑,你快去回了主子吧。”
“是。”
待那人消失在雨中之后,银扣儿一脸疑窦的百思不得其解,压低了草帽,边走边琢磨这侧福晋为什么指名要照顾那个傻丫头,却不知她经过的那堵墙之后,有两个人已经站在那里许久。
待那银扣儿走远,但听那油纸伞下,一天津味儿啐着,“真他妈是耗子尾巴长疮,没有多少脓水,介主子奴才还真他妈奏是一窝里奶出来的猪,介么下三滥的戏码儿都他妈能上套。”
“谁有你这猴子精!竟弄这几道弯弯肠子的事儿。咋样?这演了一晚上的戏,又冻了半个时辰,到底是抓着人了,可满意了?”谷子噙着笑,给猴子整着大氅。
猴子转悠着眼珠子,却道,“嘛满意?介中计的不过奏是个小毛贼,那没中计的才是个贼精。”
思忖片刻,谷子恍然大悟,斜眼儿瞧她,“嘿,我说小爷儿,合着你这是……”
……
却说这雨,一下便是一整夜。
到了第二天雨停的时候,那是一个屋檐儿淌水,满地泞。
才用过了早饭,石猴子便出院子拉着胳膊,抻着腿儿,摇晃着脑袋,全当锻炼。
您问了,要说咱小猴爷儿大小也是一混星子,那她究竟练过何派功夫,有哪门子的把式?
嘿,我劝你别遥想了。
咱这猴爷儿跟那小说传记里头的那些个女侠没有星绷儿关系,她拳没招式,脚没路数,会得不过是混星子讲究的那些使横逞凶,耍狠拼命。
“待会儿给我拆了,介么包下去,里头快生蛆了。”摇晃着那粽子手,石猴子一脸不耐烦。
一旁也跟着扭头的谷子压低声音,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动静儿咬牙切齿的道,“就该生几窝蛆,捂烂你那轴性子,让你长长记性!”
“嘶——你介丫头欠板砖吧你!”石猴子才要一脚踢出去,却听得那院子外的一阵熟悉的笑语,由远及近。
来者是一身端庄旗装的婧雅,今儿的她身后除了跟着小丫头珊瑚之外,还有那雷薇和讷敏。
“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几人先后给石猴子请了安之后,石猴子只哼哼一声儿,爱搭不希里的就甩头回了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