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郎宸北手指一弹就给了安红豆脑门儿一记,紧接着说道:“朕有何可急的,若不是历代规矩,朕才不会立那臭小子为太子,没出息的家伙,吃饭都要人喂……”
说到最后,皇帝陛下的语气就变成了抱怨,听得安红豆顿时就忍不住笑,心想这人还说自己没吃醋呢,这会儿都还惦记着,可真有他的。
不过如果是历代规矩的话,那就没她说话的份了,但随即又想到一点,不由得问道:“那要是这样的话,被立了太子的人若是以后不成材亦或是犯了什么事,是不是还是得照样给贬了?”
古代历史上这样的事不是挺多的么,狼族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废话,”郎宸北嫌弃地给了安红豆一记白眼,说道:“那是自然,难不成你还想把大兴交到那无用之人手里?蠢家伙,也就只有你问得出这么蠢的问题。”
这也就是他为何总是对那臭小子严厉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被人说成无用之人。看皇帝陛下一脸嫌弃,安红豆则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太白痴了,于是干笑了两声后说:“既然这样,那等小家伙满了周岁到时候立太子就行了,至于封后大典我看还是算了吧,又不是非得要个皇后的头
衔,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皇上难道不觉得么?”
闻言,郎宸北垂眸看了看她并没有做出回答,安红豆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以为是默认了,于是也就没再继续说这事。直到九个月后的某一天,安红豆早早地被紫鸢从床上挖起来被迫换上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华服,又看着那些不断进进出出忙活的人,她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不是皇帝陛下默认了她的说法,而是他
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看着镜子中身穿华服头戴凤冠的人,安红豆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无论是衣服上那那只高高仰起头的彩凤还是头顶上那随她而动的凤凰尾,都无一不在提醒她,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而就在这个
特殊的日子之前,她对此事竟然是一无所知。
压住心底的不平静,安红豆透过镜子看向了正在给她整理头饰的紫鸢,问道:“紫鸢,这件事你之前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
安红豆想,莫不是这件事宫里的其他人都知道,就只瞒着她一个人,是皇帝陛下想要还她一个惊喜么?然而紫鸢却是摇了摇头,“娘娘,此事奴婢之前也不知,还是昨日里被杏嬷嬷给叫了去,然后说了此事,听太皇太后的意思说是皇上之所以不让娘娘知道,是因为想给娘娘一个惊喜,娘娘可万不能往别
处想,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
皇上对她家娘娘的宠爱可是看在所有人眼里,若是因为没提前将这事告知就生了误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安红豆知道紫鸢心里的顾虑,不由得有些失笑,那人做事从来就不按章法,但她知道他没有其他意思,也不会没了没事先把这事告诉她就搞什么误会。
她只是觉得依着皇帝陛下那性子,之所以不将事情提前告诉她,恐怕不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或许是别的原因也说不定,不过不管他的本意是不是那样,她现在真的是挺惊喜的。想想那雪白的小团子已经在十天前就能化作人形了,只是时间每回只能维持一个多时辰,再多就会变回狼身,今天也是立太子的大日子,就不知道到时候时间能来得及不,若是在中途就给变了,那可
就麻烦了。
想着,安红豆便抬眼问了紫鸢自家儿子的去处,当得知小家伙和太后他们在一起时不由得放了心,太后怎么说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人,对于这些事是再清楚不过了,小家伙在她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刚满周岁不久的小家伙虽说只能简单地叫“父皇”“母妃”,不过如今好就好在小家伙能听懂他们的话,尤其是在变身这一点上,只要提及变身,小家伙的眸子就会同他父皇那样泛出银光,然后变成普通
一岁孩童的模样。
小模样不能说全然和皇帝陛下相像,却是有七八分相似,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就不知道将来长大后是个什么样子。
半个时辰后,安红豆的一身行头总算是给打理好了,比起封妃大典那一次,这回的封后大典要来的有分量得多,光是头上的这顶凤冠就让她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好不容易在紫鸢的搀扶下小心地站了起来,外头的司仪官也报起了时间,眼见着就要出门去定安塔了,小家伙却还是没什么消息,安红豆不由得问起了紫鸢,心想小家伙会不会直接就被送到定安塔去
。
不想她的话才刚问出口,外头就传来高成报“皇上驾到”的声音,在紫鸢的搀扶下安红豆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走到景龙宫门口,才发现外头已然停着皇帝陛下的龙辇和她要上的凤辇。此时,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陛下怀里正坐着一个精致的小人儿,漂亮的凤眸同抱着他的那人几近相同,见她出来,那张殷红的小嘴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想张开小手让她抱,却又像是突然意识到自
己现在是在他家父皇怀里从而收回了本已张开的小胳膊。郎宸北看着那分明瘦小却还一身沉重华服的人,好看的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随即伸出了手,对正看着他笑的人道:“蠢笑什么,还不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