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隐?佛祖也会有难言之隐么?我倒是很想听听!”我的话语中带有质问口气。
佛祖笑看我一眼,温和道:“当年,你释放孙悟空,触犯天条,被打入天狱,我和玉帝谈判时候,说是将你带到西天来,让你在西天的南海观音山进行服役,所以,囚禁你也是不得已之举。”
借口,我认为这是借口。
“那你为何要给我施法,给我身上打入符咒,将我禁制起来?”我反问。
“我不那样,又怎能看住你?”
如来答道。
他这话说的也是。想当年,我人在观音山,听闻金蝉子转世成人,在还未成年便被带到西天要被分吃的消息,我心急如焚,便要冲出观音山,前去拼命。但身上的符咒使得自己无法走出观音山……
这让我无法辩驳,想起我和唐泽的命运从最初便是如来安排设计,回想小时候我们在那个叫做“席兰山”的山林中,生活地无忧无虑,都是如来佛祖的设计,将我们引上不归路……
想到这里,心中甚是恼怒,便质问道:
“那我问你,当年我和唐泽在席兰山里,是不是你将我们分开?是不是你暗自安排我去了方寸山,小泽去了西天?”
我还想问,你是不是当年的“菩提祖师”?是我的“师父”?是不是你传艺给我,待我如亲女?却这一切都是有所图!是不是你托了镇元子安排我去了天庭,后来又让我偷盗天庭的灵种,说是你命数已尽,需要这些东西来续命?……
我瞪着他,我想知道。曾经我最为尊重的“师父”,最为痛恨的如来,是不是都是眼前的这个他?我的人生完全由他来支配、来布局,我不要这样的人生!但我不由得不承认,若是没有她,也不会有后来的我……
思潮翻滚,情绪波动。
如来望着我,沉默一阵子,然后点点头。他没有否认。
“是的,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这句话在我的意料之外。隐瞒了数百年,今日却是如此坦诚,实在让人不敢置信。
一旁,观音和六耳也是侧目看着他,我身后的小松和金雕,只是沉默不语。我见如来一如平常的温和慈祥,却有着不可冒犯的威严。
“一切都是为了光大我佛!”
紧接着,他又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听后却是一阵冷笑。好一句光大我佛,说什么不杀生,却让金蝉转世十次被分吃?说什么众生平等,却让世人膜拜供奉?……
“光大我佛,你让世人都信你,当你是佛,编织美好的谎言蒙骗世人罢了,说到底,不过也是个人崇拜而已。”
我想他们定然也没听过“个人崇拜”,但定然明白大致意思。
“秦沅,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可不信我佛!”如来继续说道。
“佛,不就是你么?”
“错,我是佛,但佛不是我。”
“哼哼,”我只想苦笑,不想玩字眼。
“你还未开悟,不懂我的良苦用心。我为我的所作所为也曾愧疚,也曾忏悔,但为了光大我佛,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大我世界而牺牲小我个人,为了大善而做小恶之事,都是可以原谅的。毕竟,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我的本心是为了我佛,为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难道我们就不属于芸芸众生么?我们就该被牺牲?众生平等,平等了么?你们佛祖、菩萨都需要高高在上的膜拜,可以任意安排左右下面人的命运?他们连最起码的决定权恐怕都没有吧?曾经金蝉子、我、孙悟空,我们都没有,只是任你摆布罢了!”
“小沅!”我的连续质问,却是换来他这样的一句称呼,真是让我始料未及。但这句称呼却是这样亲切,勾起了我的无限回忆。曾经我的导师释老板也是这样喊我,或许,在这个世界里,曾经的我也被“师父”这样称呼过,可是我记得不是很清了,但这种亲切的感觉,却一下子涌上心头。
只是那么一瞬间,然后是极度地排斥和反感,让我觉得他这个人很是伪善。一直作为一个关爱我的长辈,关怀着我,有一天却发现他只是为了利用我,利用我的感情。在曾经的现实世界,释老板待我本是好的,但在我博士毕业的事情上,说是为我好,却让我延迟一年还未果;这个世界里,曾经待我如女儿一般的“师父”,也会利用情感让我偷盗,这些都涌现在脑海里,顿时让我怒目注视着他。
“师父?”我这样冷冷称呼,带有一丝讽刺。“你果然是,昔日的‘菩提祖师’,我们的师父?”我停了停,然后冷道:“我和你之间,早就恩断义绝了。”
如来的定力真是极好,他竟然还是一副平和神色,徐徐说道:“你心里恨我,是吧!那你要如何对付我?”
我一愣,我真不知要如何对付他,即使想过,也是想着如何应对他。对于我而言,他实在太强大了。即使加上练成古功法的孙兴哲、赤久,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岂敢,佛祖神通广大,我们在佛祖面前,如同蝼蚁一般弱小,岂敢说对付这两字?”
“从实力上将,你们确实弱小,但你们的心,却是如此难以征服!对此,我很是欣赏!我也决定向你们妥协!”
听到他后面说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向我们妥协?”
“想当年,将孙悟空在五行山囚禁五百年,也没有将他真正的教化过来;将你在观音山禁制五百年,却更是滋生了你心中仇恨;金蝉更是,原本极有佛缘,也自愿为我佛献身,却功德圆满的时候,心里却有了对我佛不信不敬之意……对我佛不敬,便是大罪。不管你们曾经对西天有过多大的贡献,但都是叛逆之徒……这些都是我从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