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贤觉得这跨度太大他血压略有点不稳。
不过他转念便想到了这一晚众人所遭遇的梦靥,虽然他不知道其他几人都梦见了什么,但是猜也能猜个大半。联系梦里的内容来想,这两人能有如此发展也可以理解。
于是他揉了揉腮帮子,而后端起他从没有过的“师祖架子”,一脸高深地从君霄和白柯身上扫过,来回扫了好几圈,最后背手踱到了另一个泉池边,咳了一声道:“泡完了就让位置啊!光溜溜在这杵着格外好看吗?!”
温泉里烟雾水汽十分浓重,君霄即便这样站在温泉池里,也只露出了肩背胸膛和一点隐约的腰线。
余贤这话大半是挤兑,但是不论语气还是内容,都明他并不是站在两人对立面的,选择对此事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让他撞见类似今天这种让他牙疼的画面就成。
老人家……刺激不得。
得了余贤这句话,君霄自然不会继续在池子里赖着,转眼便已经落在了岸上,溅起的水花甚至还没落回水面,他就已经一身黑袍立在了岸上。
白柯一见他上来了,转身便化作一片白影遥遥远去了,君霄冲余贤和邬南招呼了一声,也立刻跟了过去。
留下温泉池边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瞪了好一会儿,邬南转头看了看师父、师兄远去的方向,再想想之前十分诡异的气氛,以及师祖抽搐的嘴角,总算回过味来了。
但是回过味来的同时,他整个人也不太好了。
邬南指了指天边,冲余贤道:“师父、师兄……他们……这……”
余贤摆摆手:“别想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能不认他们?”
邬南立刻道:“那自然不会。”
“那不就行了,随他们去吧。”余贤完,便钻进了一个泉池里,静心调理起来,阖上双眼的时候他又提醒了一句:“抓紧调理,你可不止是邪气侵体的事情,而且再过一会儿沈涵那丫头就该醒了。没人哄又得哭声震云天!”
沈涵这一世被接上玉生山的年纪实在太小了,还满月而已,几个大老爷们儿根本照料不过来,只能向跟上玉生门的胖姨求助。
但是这小丫头大概天生和余贤他们亲近,光是昨天一个下午的工夫,就养成了一个坏毛病——只要睁着眼,连着二十分钟看不到余贤他们,就开始扁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于是几个人只得轮流着在她面前晃两下。
虽然无奈,却架不住被小娃娃一看,心就软了。
尤其这里面还有一个心格外软的——
邬南一听余贤这话,二话没便进了师祖隔壁的一个池子里,立刻凝神调息起来,只剩竹青色的长袍悠悠落在一旁光滑高突的山石上,和着山间偶尔流过的风。
大概每一场尘埃落定之后,都是这样由各种琐碎事情组成的日子,安宁平静,却又总能琢磨出一些滋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