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个月。李碧莲看着戚宝山面色逐渐红润,脸也有些圆润了,比之前看着康健了很多,心底开心极了。细想着回头去厨房给戚宝山再做顿夜宵,等会儿自己给端过去。
这边李碧莲过的很是平和,顺顺利利的,也日趋越好。只是在桐城外的一处山洞内,可就不那么顺利了。
突如其来的一阵掌风,如排山倒海般,直接将下面跪着的人如落叶般,轻飘飘的瞬间就甩到山壁上,重重的“砰”声,震得整个山洞都有些摇晃。
而那被甩的那人,披头散发,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脸色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唇色泛白,却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是呆愣愣的重新站起,又重新走回到殿中央跪着。
只见上面的首座上,宽大镀金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衣黑袍,宽大的连衣围帽遮了大半的容颜,身形比下面的人显得有些娇小,简简单单的几节青灰色台阶就隔出与下面的人的尊卑之分。台阶两旁那一排高耸的火焰,将洞内照亮的清晰可见。
粗哑而又带着隐约带着女声但又似男声的声音在空旷而又寂静的洞内响起:“十一,本尊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禀尊主,文曲星君还未下凡。”平稳而又冷硬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哼,法像都被砸成那样了,竟然还不下凡。”平直的述说,但是又含着滔天的怒意和恨意,咬牙切齿的,“十一,去将那些没用的尸体,都给挂的文曲星的庙前。将塑好的法像,继续给我砸掉。我就不信,这样都逼不下来。”
“得令,尊主。”
“退下。”
上座的人,眼带讥讽的抬头看着十一,一步步毫无生气的走到洞内,环绕着洞府的黑水旁。熟练的褪下身上的有些残破的黑衣,疤痕横纵交错,似鳞片般,层层叠叠的,遍满整个身体。眨眼间,十一就跳入那不断滚动的黑水里面,身体慢慢浮起,又慢慢沉入被黑水覆盖。那张呆滞的脸,面无表情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如入睡般,一动不动的、麻木的随着黑水随波逐流。
啧,云府嫡孙,还不是被自己牢牢的困在这里。当初要不是十一的反叛,爹爹又怎么会死。要不是因为文曲星君的转世许仕林,徐府整门怎么会被抄斩。还有自己,徐清柳抬手摸着凹凸不平、青筋暴起的脸,恨意顿生。要不是这两个人,自己又怎么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甚至跟一个魔鬼共用自己的身体。
围帽下唯独可见的红唇,勾起一抹奸邪的笑容。既然我入了地狱,你们也得入地狱。还真是不枉费尊主的心思,当初将只剩半口气的十一,给救了回来,让他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没有思想,只知道奉命行事的傀儡。想想十一现在怎么死也死不了,活脱脱的一个活死人,永生永世,永永远远也脱离不了这个肮脏的黑水池。又像个玩偶一样,自己想打便打,想骂便骂,又是一把好剑,真是畅快。想到这,徐清柳张开双臂,“哈哈哈”的向后俯仰大笑,笑道得意又猖狂。
第二天,桐城内。
一大早,在桐城外的一家香火鼎盛的寺庙内。晨起困懒,只见一个十来岁的白白胖胖的光头小和尚,拿着拖把,半眯着眼睛,打着哈欠,像往常一样,去大殿打扫。
双手推开佛殿的大门,小和尚戳着扫把,望着蒙蒙亮的天际,摇头晃脑的,口中念念有词的,开始挥动着扫把。
不过一会,小和尚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空气清新的一大早,原本只有香火烛气味的大殿,怎么会有一股浓浓的铁锈味?小和尚疑惑又有些不安的循着气味找寻,顿时睁大了眼睛,只见刚修缮好不就的文曲星君的法像上,挂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而又面目狰狞的尸体,小和尚手直接被吓的脚软后退了好几步。
等了一会,许是有些缓了过来,迫不及待的丢掉了刚才手中紧握着的扫把,像是被恶鬼追着似的,立马转身朝着门外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啊,死人了……”惊恐的一声大喊,一时之间响彻整个寺院。
无独有而,这天整个桐城内出现了很多类似的案件,顿时整个桐城人心惶惶,纷纷低声胆寒的讨论着这一夜之间声名鹊起的杀人狂魔。
入夜后的桐城,陷入了荒凉,与白天的繁华景象形成了明显的差异。许仕林踏着夜光,落在了桐城外。抬眼看着城门上的桐城二字,许仕林一阵恍惚。
百年前,等自己从府衙回来的时候,却完全不见了李碧莲的身影。不管怎么找,许府内翻过来又覆过去的,上上下下找了好几遍,从白天等到黑夜,从黑夜又等到白天,每个日夜都在等待着,从黑发等到白头,却再也没有等来李碧莲。
许仕林摸了摸左边的心口,那时候是什么感觉,整个天都快塌了,偌大的许府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孤寂荒凉,却又那么的撕心裂肺。李碧莲怎么那么心狠,连说都不说的就走了,彻底离开了自己。李碧莲是有多么的心狠,这么多年,连孩子都没来看过一面,甚至连句问候都没有。
这座桐城,自己前世的时候,来过多少遍。每一次来的时候充满着希望,走的时候承载着满满的落寞和心塞。一次次的希望,到最后的刺骨的绝望。这座桐城就好像是自己的梦魇一般,要不是感觉到妖孽再作祟,还真不想亲自来这桐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