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李碧莲有些自讽道“不用了,现在就去葬了吧。”这个孩子本不是他所期待的,死的活的,与他有区别吗。孩子不要怪娘心狠,对不起,不该强求的,好好上路吧,下次投胎的时候记着要看清楚了,记得投个好胎。
“嗯,麽麽等会就去,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暖暖胃,燕窝在厨房里给你温着呢?”
“不必了,我累了,先让我睡一觉。”说完李碧莲就轻轻闭上了眼睛。张麽麽轻轻的给李碧莲拉好被子,放下窗幔,放轻脚步,在走出内间的时候,张麽麽回头看了下夫人那边,好像听到了轻轻的啜泣声。
张麽麽到外间打发了产婆,和房里的丫鬟们收拾了换下的床垫褥子,又吩咐丫鬟们收拾轻着些,以恐打扰夫人休息。张麽麽和下人们收拾好后,都出去了,留下小央和黛眉守在房门口。
张麽麽抱着襁褓坐在马车上,襁褓里的就是刚夭折的小少爷,她的老伴,也就是沈管家,驾着马车,一起去西山别庄。
张麽麽是李碧莲刚成亲那年被救回来的,那年干旱,老家那边走的走,逃的逃,张麽麽和沈管家带着三岁的儿子一起逃荒,风餐露宿,有这顿没下顿,吃的干粮里面还有沙子,最后什么都没得吃了,到后来最后一块铜板都用完了,实在是饿的荒,树皮草根都吃上了,才堪堪逃到这里,身身无分文,没办法只能带着儿子沿街乞讨为生,真是偏逢漏雨连夜下,那些本乡的乞丐,看着你是外乡人乞讨,就过来欺负张麽麽一家,誓要将张麽麽一家他们赶出城,对张麽麽他们更是拳打脚踢下狠手,一副恶霸相,李碧莲就在那时救了他们一家,至此张麽麽一家就在李碧莲他们家待下。
“老头子,夫人也是个命苦的啊!”回想着往事,张麽麽靠坐着马车箱一边,掀开帘子,跟沈管家说道。
“可不是吗,哎,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夭折了,老爷也不在身边,老爷也是,杭州那边每年都去,也不着急,临碰上夫人生产,等生下来再走不迟啊。”
“这刚到府里,看着夫人也是挺开朗一人,这么些年下来,夫人却,哎,本来希望夫人有了孩子,有个寄托,也能开心点,结果刚生下来还夭折了。夫人都没看一眼,估计也是心伤的狠了。”张麽麽说着说着掉下了眼泪。
“哎,怕看了更伤心吧。有没说怎么安葬。”沈管家问道。
“夫人说立个无名碑,埋在山上的桃花树下。”
“老婆子,别伤心了。希望小少爷能尽快去投个好胎。”沈管家一边安慰着张麽麽,一边挥着马鞭,快而稳当的驾驭着马车向着城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