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碧莲在孩子夭折后,情况非常的糟糕,痛苦,压抑,烦躁,失眠随时随地的伴随着李碧莲,她不知道怎么办,她想挣脱,想走出来,想逃离却始终找不到方向。
在月子里的某天,李碧莲打发丫鬟出去后,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放在床边凳子上的碗,碗里盛着燕窝,碗碎落在地上,燕窝也洒落在地上,李碧莲魔怔了,她看着燕窝浓稠的透明的燕窝,慢慢变成了红色,与碎碗红白相间,煞是好看,可是这红的不够漂亮不够多,瘦白的右手慢慢伸向碎碗,李碧莲捡起一片碎片,迷茫的把碎片往左手臂割去,鲜红的鲜血一股脑的流出,李碧莲觉得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红色,内心非常的激动和兴奋,再次抬起右手重重的往左手臂割去,李碧莲痴痴的看着。在李碧莲打算再划上第三道的时候,张麽麽进来了,张麽麽看到李碧莲左手臂鲜血直流,吓了一大跳,慌张的大声喊:“夫人。”
李碧莲听到张麽麽的喊声一愣,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一瞧见自己右手拿着碗碎片,左臂还鲜血直流,懵了,愣愣的转头看着张麽麽。张麽麽看到李碧莲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夫人这是魔怔了啊。张麽麽心疼,怜惜的上前拿掉李碧莲手里的碎片,放的远远的,以防夫人再次割伤自己,然后大声喊在门口守着的小央:“小央,赶紧快去叫大夫。”只听得小央回了一声:“知道了,我马上去。”
张麽麽听小央的离开去找大夫的脚步声,回到李碧莲的床前,李碧莲还在呆愣中,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张麽麽身子在逃荒的时候伤着了,无法再生养,身边也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张麽麽一直都当李碧莲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照顾,看着这样的李碧莲,张麽麽拿来床边李碧莲的衣物,紧紧的按住流血的伤口,抱住李碧莲,伤心的说:“夫人啊,想哭就哭出来,麽麽会陪着你啊。”李碧莲终于反应过来了,看着此情此景,所有的伤心,委屈,痛心都爆发出来,窝在张麽麽的怀里大声痛哭。
似是得到了发泄,从那天以后,李碧莲的情况有所改善,当然也被张麽麽看管的更严实了。房内的瓷器,剪刀只要有杀伤力的东西,都被张麽麽收起来,就连吃饭,张麽麽也要在一旁看着,等李碧莲吃完饭后,餐具也要一样不落的小心检查是否有遗漏才端走。
李碧莲看向自己的左手,幸好自己那时体弱,力气不足,没划到伤到筋脉,只是左臂上的疤痕却是永远留下来了。李碧莲回想到那天的情况,有点后怕。李碧莲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自己为什么会自残,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李碧莲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未嫁时父母娇宠,没心没肺的,整天乐呵呵的。反观嫁人后却独守空房,十年的压抑,到今天发展到了自残。算了,既然不爱就不强求了,离开也好,再不离开,真怕自己不知不觉的会疯掉,到时候估计自己都会憎恶自己。
“我想在桐城买栋院子,就一进一出就好,桐城那你熟,你能不能帮我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李碧莲想着父母在家乡到留着栋老宅,但是那边有着许仕林和胡媚娘身影和足迹在,不想再回到那边,也许等着自己全部放下,就能坦然的面对和生活在老家了吧。
戚宝山一惊,不懂为什么李碧莲要在桐乡买院子,难道是仕林要调地方了,问道:“碧莲,仕林要调到桐城任职吗?”
李碧莲轻微的摇了摇头,说,“不是,是我自己住。”
“你自己住,住多长时间啊?”戚宝山以为是李碧莲去桐城散心,心想着桐城哪个地方风景比较好,住的比较舒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