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言怒斥道:“一派胡言!” 李长歌暗忖,如果真的比试剑术,自己必输无疑,还不如孤注一掷,看能不能搏出个希望来,于是双手抱拳行礼,落地有声地说:“弟子愚钝,不明白哪里胡言了,还请何长老指点迷津。” “你!”何可言一下子竟被问住了。不知该如何进行驳斥。身为云鹤宗主管内部事务的内务长老,多少人见了他都是唯唯诺诺,赔笑相迎,哪里会想到一个刚入门没几天的外门弟子竟敢在公开场合顶撞他,因此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如果不是其他门派的人也在一边观战,他得顾及影响,早就下令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逐出云鹤宗了。 秦罡见李长歌先是昨天当面挑衅自己,然后又是今天当面挑衅何可言,全然没有尊卑长幼之分,故而对他很是反感,冷冷接话道:“理是理,法是法,礼仪之剑的重要性是否不输于制敌之剑,是理的范畴,你大可以与人辩个三天三夜,而斗剑自出现那天起,就一直斗的是制敌之剑,与礼仪之剑并无半点关系,这是法的范畴,没有人可以违背。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李长歌心中一凛,却仍硬着头皮问:“敢问秦长老,法的依据是什么,法是因何而定,如果法理冲突,当以何者为正?” “哼!巧言令色,心怀叵测,说的就是你这种人。”秦罡冷笑道,“你不是要问法的依据么,那我就告诉你,法乃圣人上秉天理、下体人情而定,法的依据是理,但那是圣人心中之理,而非我们凡夫俗子心中之理,你若想以理定法,等成了圣人再说吧。不过你若是真成了圣人,也没必要来我们云鹤宗这座小庙了,自己开宗立派岂不更好。” 他这话已经说得十分严重,近乎于在警告了了,李长歌再也不敢争辩,否则真的要被逐出云鹤宗。 何可言见局势已平,于是咳嗽一声,开口说:“第三局,斗剑,点到为止。” 叶溪烟见李长歌把何可言、秦罡两位长老都得罪了,便有意好好表现一番,给他俩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后在门派里也能照应一二,于是对李长歌行了一礼,正色说:“李师弟,请指教。” 李长歌还了一礼,尴尬地说:“叶师姐,客气了。” 叶溪烟又说:“我入门比你早半年,如果用云鹤宗传我的剑术与你比试,对你未免不公,因此我就用以前在家中所学的剑术与你一较高下,你看如何?” “叶师姐不用云鹤宗所传剑术便能击败我,正说明我不如叶师姐优秀,去会稽城我心服口服。”李长歌泄气地说。 “那好,我这套剑术一共四式,名为‘清露剑’,乃是从虞世南的诗作《蝉》中所悟,以喻人之高洁。我与师弟惺惺相惜,就将这套剑术赠予你吧。” “高、洁二字,确实很配师姐的形象气质。”李长歌说。 叶溪烟微微点头,似乎并未听出对方话中的讽刺之意,面色平静,轻叱一声:“第一式,垂緌饮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