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沐府大管家的薛城和二管家刘观直直的立在这座平时最为冷清而今日却颇为热闹的家族议事堂门口两侧,在把十族长寒暄一会请进去之后,议事堂的房门便被薛城喊来的杂役仆从紧紧关上。 内里面再如何热火朝天也不与薛城刘观以及宋明这三位管家有半点关系了。 如此,薛城便可以立定调息灵气了,十息时间,以他三品息岚境的修为饱提灵力踏遍沐府也是吃力了些,先不说沐府何其大,便是其中巷道房屋坐落随意,四交八杂的,普通人要想走遍,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呢。 虽说薛城修为不差,但是做事却与修为没半点关系。让薛城一下子破坏了沐府可能不费吹灰之力,但要他一步步走进走出却是有些难为他了。况且先通知谁去也是要讲究的,有些事情有些时候也还是要按照规矩来的。 薛城不做他想,暗暗吸纳灵气,刘观亦是如此。 房门外两侧各自站着两人,身着玄色战甲,战甲上印着一只凶霸的猛虎,头盔也是虎头造型。 四人分站两侧,飒飒雄风彰显。 台阶下,薛城刘观两人则与之相反,倒像是暮暮老者,生气不显。 此时身为三管家的宋明运使修为来到,不待薛城刘观二人发问,宋明开口道:“族老居处无人,在去时我瞧见洛小能陪着族老去往摘星楼,于是,我便先回来了。”说完宋明也是闭目养神起来。 薛城“嗯”了一声,便再无下文。 四下无声。 居室之内也是静默,合在十族长在内的三大长老五位府主十余位族长之中,除却三府主沐三思不在之外尽数在列。 长条几分坐两侧的二十几位在沐府堪称权赫彪炳的人物清一色的闭目养神。过了片刻,左首居中的碧眼老者缓缓睁开双目,悠然地端起了长几上的香茗品了品,干咳了数声,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想必诸位都已知晓沐郁破洞而出的事情了,不过具体是如何,这还是要等三府主列席之后详细道明,届时诸位可千万要直言不讳呀,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证道也无望了,余下的,便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碧眼老者还欲在说些什么,却被一声沉喝打破,悻悻然闭嘴。 “老三,收起你的小心思。”左侧端坐首位的白发苍苍的老者断喝起来,捋了捋胡须,沉声说道:“想不到沐郁这小子竟然真的从那禁心洞里跑出来了,不错,不错……不愧是沐策的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呵呵笑了笑又道:“既然如此,我们这把老骨头也该把这条贱命还给他们父子二人了。就不要在垂死挣扎了罢。兴许在某人眼里还不怎么值钱呢。” 其余众人听后一阵沉默,碧眼老者咬了咬牙,怒拳击几,也不再言语些什么。 安坐在右侧末尾的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大长老言重了,此事该如何转圜才算圆润想必三府主心中已经有所定计,估摸着绝不会是陷入如大长老所言的那般危险境地,不过具体如何还是请各位耐心等候三府主列席诉说吧,敢请诸位安心。” 在场诸位大佬又陷入一阵静默起来。 等到身为沐府三府主的沐三思列席会议已是黄昏时分,沐三思稳步而来,无视掉门前三位管家的问候言语,在身着玄色战甲的佣兵之类的人物拉开门之后挺步而入。 落座已久的沐府高层的众多大佬不敢有何怒气,也不会有谁倚老卖老,给沐三思脸色。究其原因,只不过因为他是沐三思——也只是因为他是沐三思。 沐三思在沐府的地位轻重如何暂且不提,只见沐三思落座首位,众人皆是正了正衣冠,神情庄重起来。 沐三思润了润喉咙,说道:“劳烦诸位长老府主久候,沐三思在此谢罪。”不给众人谄媚的机会,紧接着便又说道:“事情始末如何,在此我便不做任何叙述,总之,小郁从禁心洞里出来了,诸位以为沐府该当做如何应对。尽可言道。” 一阵缄默之后,碧眼老者也没有再做出头鸟的意思,瞧得如此,蓄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恭敬地说道:“敢问三府主一事,既然禁心洞破,少主已出,那么族老他老人家此刻不列席会议又是身在何处?” 闻得此言,众人都更加聚精会神起来,想得知沐三思如何回答之后再做决定。 江湖——沉默多是老狐狸——永远世俗。 沐三思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言语冷淡:“族老此刻身在摘星楼。谁还有其他问题。”疑问句却以肯定语气道出。 蓄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连连道:“不敢。” 其他人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