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医院是一处难得的清静之所。如果不是断断续续的枪炮声打乱这静谧的夜空,呆在医院里,你绝对不会认为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却是刀枪血雨两重天。 成金发轻车熟路,拉着大凤钻进了更衣室。 就是在这个更衣室!上次,他躲在大衣橱里,亲眼看见平井惠子在他面前脱得只剩下三点式。他贪婪地、如饥似渴地盯着她看,直到她拉开橱门的那一刻。他还清楚地记得,为了不让她喊出声来,他用手将她的芳唇拼命地捂住,然后将她紧紧地压在身底下,直到,直到……成金发想着,脸色都不由自主变得燥热起来。 灯光下,大凤似乎看出成金发的异样,低声地问:“表哥,你怎么啦?” “没,没事,可能是这灯光烤的。” 大凤将信将疑地点了下头。 这时,有木屐声由远及近传来,成金发一颗绷紧的心开始猛烈跳动起来,会不会是平井惠子又来换衣服的? 他拉着大凤躲藏到长椅背后。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平井,却是二凤。 “二凤,你怎么在这儿?”大凤忍不住站了起来。 二凤吓了一大跳,一看是大姐,还有表哥,立刻兴奋地说:“姐,表哥,你们怎么来了?”说着,一头钻到大凤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二凤,甭哭,被人听到了危险。”成金发提醒着说。 二凤忍住哭声,但仍然抽泣着说:“姐,你可把俺想死了。” “姐也想你,都是小鬼子害的,让俺们家破人亡,姐一定要替娘报仇。” 二凤想说句什么,动了动嘴唇,没说出来,改口问成金发道:“表哥,你们来有什么事吧?” “佐藤在不在?” “在。” “你去把他喊来,俺有事请他帮忙。” 趁二凤去值班室喊佐藤的空隙,成金发将二凤的遭遇简单跟大凤说了一遍,直听得大凤一个劲地抹眼泪,心疼meimei这么小的年纪,却已经历了如此多的风雨。想当初一个人被佐藤带到满是日本人的医院里来时,她应该是多么无助,多么害怕,多么伤心啊! “还有一件事…”成金发刚想说,又犹豫起来。 “表哥,说吧,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俺都能承受得了。” “那俺可就说了啊。你知道为什么旅长把你从延安带回来吗?” 大凤摇了摇了头。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成金发绞尽脑汁在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大凤,甄旅长就是她的亲爹爹,可是他有两个担心,一是担心大凤接受不了,二是担心不告诉大凤,这次救旅长如果不成功,说不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让她们父女二人相认了。他不想错过这样一次好机会,所以成金发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其实,其实甄旅长是你爹爹!你和二凤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什么?!怎么可能?”大凤真的惊呆了。 “俺也是姑姑死后才知道的。姑姑临死时,她怀里揣着你的出生贴,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的身世。” 大凤惊得呆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