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丝毫没有被戏弄的恼火,反而很是意外的看着李让槿,他也会跟人开玩笑?这可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被陆二这么看着的李让槿就有些受不了了,拧眉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你脸红了?”陆二正要说没什么,突然发现始终冷着张脸跟个雕塑一样的李让槿,脸色微微发红,因为太过意外就问了出来。看到李让槿脸上更红,还明显有了恼火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震。连忙坐端正了,干咳一声道:“有件事没跟你说,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一个人,可能是你的二皇弟,他跟止亲王府的世子爷一起去过万花楼。” “二皇弟和止亲王府的世子爷?”李让槿显然不知道这两人还有交情,微微有些惊讶的道,“确定是他们吗?” 陆二也不能十分确定,就把那个少年的形貌还有大*说的话告诉了李让槿,问道:“你觉得呢?” “能拿出止亲王府的令牌,又是这样的年纪,应该是世子无疑了。至于撞了你马车的人,如果是二皇弟,那他不仅和止亲王府交好,还打上了蒋家的主意。”李让槿冷声道,随即看了眼陆二,又笑道,“不过他这次可是失策了,白白放走了一尊财神。”李让桓觉得陆二是蒋家的便宜侄子,不屑于拉拢,倘若知道陆二所做的事情都跟蒋家没有关系,该有多后悔。 “也不一定是和止亲王府交好吧,止亲王有亲王爵位,犯不着淌进这趟混水里。”陆二道,李让桓就是别有心思,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往坑里跳。 “止亲王的爵位只能承袭三代,现在已经是第二代了,世子之后的爵位就要往下降。”李让槿道,“当初父皇还没有登基,拉拢宗室时。止亲王就想借机让父皇答应让亲王爵位多承袭几代,父皇没有答应。后来有端亲王等人坚定地站在父皇这边,他也就没敢再提了,但心里未必就熄了这个想法。”现在的李让桓肯定还没有这胆量许下承诺,但是止亲王也是个老滑头,如果有希望让止亲王府多风光几代,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听说止亲王自从前任止亲王过世后。就越来越乱,真正得力的人没有几个。不过是仗着亲王的身份。在权贵中有些脸面罢了。”陆二不以为然的道。 “现在的止亲王是长公主看着长大的,长公主在东明有多大的影响力,你知道吗?”李让槿也知道止亲王府空有个华丽的外壳,所以他觉得李让桓真正看上的其实是止亲王府后的长公主府。 陆二也知道这个长公主,跟先皇,端亲王还有老止亲王是一母所生,又是长姐,很受三人敬重。听说长公主的儿子生下来就被封了王爵,只是这个王爷跟公主不和,一次离家之后再也没有回来。长公主的丈夫早已过逝。现在儿子又走了,老止亲王担心jiejie忧伤成疾,就把刚懂事的世子送到公主府陪伴她,长到十来岁才被接回来,所以长公主很疼爱这个侄子。世子走后。长公主经常宴请贵族的小姐,就发展成现在的女子学府。 长公主府对于京中贵女们来说,就像是国子学对于学子们,不论将来是好是坏,都会对这培养他们成长的地方心怀感恩。这种感恩除了表现在她们对长公主的敬重上,同样会影响着她们身边的人。所以长公主府里虽然只是一群女人,但影响力却不可小觑。 陆二所关心的不是李让桓,而是这位传言中的长公主的儿子。乖乖,王爵啊,说扔就扔了。不过丢下寡母不闻不问,却也够狠的,便问李让槿知不知道他们母子俩是怎么闹掰的。 “好像是长公主给卫王安排了一桩婚事,卫王不满意,一怒之下就走了。”李让槿对于上一代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也是从端亲王的话中偶尔听到一点,“都说当时的卫王过于洒脱,长公主一向重视礼仪规矩,对卫王管教甚严,所以关系一直就很紧张。卫王走后,长公主盛怒之下也不去寻找,也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卫王,外面也不许谈论。二十多年了,很多人都不记得长公主曾经有个儿子,只当她从来没有过子嗣。” “长公主是个很古板,却又骄傲的女人。”陆二想了会儿,说道。只是不知道在逼走了儿子之后,长公主有没有痛恨过自己的这份骄傲。目光掠向望江楼之下的街道,一个锦衣少年面上带着温雅的笑容,饶有兴致的看着路边的小摊。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陆二依稀记得他就是曾经的临江伯世子,现在的临江伯。 “他就是撞了我马车的人,你看看是不是你的二皇弟。”陆二眼睛好使,即使是离了老远,也一眼就认了出来,向着李让槿说道。 “是他。”李让槿眼睛没那么好使,看了一会儿方才确定道,“他今天没有回宫,这是刚从临江伯府出来。你说他去过万花楼?” “是啊,也许他只是陪着止亲王世子一块去的吧,我听大*说他只是坐在一边饮酒,并没有跟姑娘调笑。”陆二说道,看着那张和李让槿有几分相像,但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脸,虽然知道这很可能只是表象,还是觉得顺眼。不由得想起李让槿另外一个弟弟,问道:“你以前出来不是都会带着三殿下的吗,怎么这几次都没有看到他?” “他年纪也不小了,心思应该用在正事上。”李让槿漫不经心的道,“好了,我也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 “要去跟二殿下打个招呼吗?”陆二跟着站起身,笑道。 李让槿脚步微微顿了顿,径直走了出去,陆二随后跟上。 在大堂里,正好和李让桓二人碰上。 李让桓二人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上李让槿,忙要行礼,李让槿笑着拦住他道:“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 李让槿虽然笑着,但周身的冷冽气息却半分没有减少。这倒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李让桓,而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脾气,除了面对皇帝和李让栩时稍稍收敛一些,对谁都是这样。 李让桓听话的直起身,两人说笑一番,临江伯适时地插上几句话,场面很是融洽。 “我还有事,现在就要回去,二弟要一起走么?”李让槿问道。 “不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要玩够了再回去。”李让桓笑着道。 李让槿没有勉强,而是看向临江伯道:“二弟不经常出来,还请临江伯照看一二。”临江伯忙道不敢,说一定会照顾好二殿下。 “皇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托人照看。一会儿你走了,大表哥又该笑话我了。”李让桓笑着抱怨道,目光落到陆二身上。 陆二察觉到了,率先笑道:“真巧呀,二殿下。” 李让桓目光微微一凝,随即笑道:“是你,咱们真是有缘,这一天就碰见两次了。说起来,早上的事挺对不住的,要不我做东,请陆公子喝杯水酒?” “这……” “好啊,我最喜欢喝酒交朋友了。”陆二没等李让槿说完,兴高采烈的答应了。却又忽然哎呀了一声,遗憾道:“今天怕是不成,我要去见一个朋友,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再不去他就要走了。要不改天我做东,还要请殿下和伯爷赏光。” 李让桓是谦谦君子,听陆二这么说当然不好再勉强,笑着道:“也好。” 陆二和李让槿一起出去,李让槿目视前方,道:“我还以为你真要答应。” “我是你这边的,怎么会应他的约。”陆二道,就算没有葛曦怡这层关系,李让桓那里也给不了让她心动的好处,没必要和他攀交情。 “我这边的?”李让槿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只是陆二个子矮,没有看到。 那边厢,李让桓和临江伯从窗子看着李让槿和陆二并排走着,脸上神色莫名。 “这个姓陆的小子不简单,我怀疑周勇的事闹那么大,十有*是他的手笔。”临江伯目光掠回屋内,沉声道。 “这件事舅舅和母妃提过,不是说找不到幕后黑手吗?”李让桓问道。 临江伯想了想,把长行的话告诉李让桓,道:“父亲因为知道陆二和大皇子走的近,一时没敢动他,想等到证据确凿了再讨个公道,没想到……”没想到老临江伯还没来得及查,就出事了,怎么会这么巧?以前他没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想,现在细说才发觉这其中可能有的联系,再想到刚刚那个笑得乖巧的小孩,不由得心中一寒。 “大表哥?”李让桓见到临江伯坐着发呆,问道,“你觉得舅舅出事,跟陆二有关系?”他觉得老临江伯的死或许和陆二有关系,但不会是陆二动的手,应该是陆二身后的人,而这个人才是大皇兄真正器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