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麒听完之后,跟其他人一商量,均认为是个好主意。于是商定了由哪些人负责阻拦,哪些人专心打球。这一场,红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黄队以一个球的优势赢了第二局。 如此两边各有输赢,第三局就尤为重要,一群少年都有点紧张。 因为陆二出的主意才赢了第二场,陆二的地位上升了不少,一到休息时间,就被围在了当中,询问陆二下一场该怎样做。 纳兰舍显然没想到竟输了一局,此刻也是聚在一起商量,不复先前的悠闲。 蒋麒等人也知道胜的侥幸,出其不意也不过是险胜,现在纳兰舍等人吃了亏定会想办法,第三局要赢实在是难。又说到万一输了,以后要在纳兰舍跟前伏低做小,几人脸上都现出无比憋屈的神色,有几人愤慨的表示宁可转学也不能再在国子学呆下去。可是转学哪里那么容易?首先一个,自家老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陆二看着众人可怜兮兮的神色,也跟着叹息,苦着脸道:“这下可惨了,诸位哥哥在纳兰舍跟前抬不起头,我去了国子学不也一样抬不起头来?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相互看了看,都是一样的表情,随后不知是谁先咧开嘴,大家跟着都笑了起来。 纳兰舍等人听到笑声,还道是黄队的人又有了新主意,瞪了众人一眼。 蒋麒抿了笑意,道:“二弟,知道你有好办法,不要吊我们的胃口了,快说吧。”陆二要是直接摇头,或是漠不关心,他会相信陆二是真的没办法。可陆二又是摇头叹气又是皱眉头,却没有丝毫担忧,明显是没说真话。 “必胜的好办法还没想到,不过是在分派上改变一下,能不能赢可不敢打包票。”看完第二场,陆二对八个人的了解又加深了些,把改动的地方说了一遍。变动的只有三个人,一个准头较好的人由原先负责阻拦红队的改为击球,两个应变灵活的由原先的击球改为阻拦。 虽然有人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觉得自己更适合击球,或是阻拦别人击球。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细细商量,稍作休息,就开始了最关键的一场比赛。 “陆兄弟,我们能赢吗?”一个跟她一样来观战的少年紧张的看着飞速移动的黑球,问道。 “不好说。”陆二道。纳兰舍那边显然也做出了变动,不过这种变动太匆忙,不够严谨,但整体水平是要稍微高于蒋麒等人。这样想来,不会来个平局吧。那以后不是还有的斗,少年人好勇斗狠,国子学的生活不会无聊啦。 这一场比之前的两场都要激烈的多,加油助威的声音还有伴随着进球而爆发的欢呼声震得陆二耳朵嗡嗡叫,同时还要忍受边上的人手舞足蹈时的误伤。 所谓比赛,就该有这样的气氛。陆二从来到这里之后,还是第一次置身于这样热烈的环境中,跟着众人欢呼喊叫,心里也是格外畅快。 计时的人一声锣响,时间到!蒋麒的球棍刚好打在球上,又进了一个球。 陆二不明白规则,但看众人的表情也知道,这样的球是算数的。 结果一统计,两边都进了六个球,平局。加上之前的一输一赢,这次的冰球赛以和局收场。 蒋麒等人输了第一场之后,只想着不输就行,以后再把场子找回来,对这个结果不见得多喜欢,却也笑得欢快。因为最关键的的一球是蒋麒打的,又是队长,少年们差点把他举起来。 纳兰舍却是从一开始就抱着必胜的信心,现在却弄了个平局,脸色很不好看,道:“蒋麒,你们使诈,卑鄙。凭真本事,你们能赢我?” 蒋麒还未搭话,就有一个少年得意道:“谁使诈了,这是兵法。” “说得好。”蒋麒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纳兰家似的,净出书呆子,还要靠一个女人才能咸鱼翻身。” 众少年哄然大笑,纳兰舍怒道:“你胡说什么,谁要靠女人了?我爹是铁骨铮铮的佥都御使,你这是诽谤朝廷命官。” “哼,诽谤。”蒋麒面露不屑,“纳兰大人如果不是逼死自己的亲meimei,能有今天的风光得意?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窝着呢。可笑你爹还总是以清流自居,整日里捕风捉影,哗众取宠。小爷以前不说,是因为我大哥跟你爹同朝为官,才不跟你计较,偏你不识抬举,一次又一次的撞上来。”蒋麒竟还记着先前纳兰舍讥讽他出身商户的话,直到这个时候才报复回来,狠狠的戳破了纳兰家书香门第的假面具。 陆二在来时的路上听蒋麒说过,纳兰家耕读传家,最穷的时候还饿死过人,最扬眉吐气的时候也不过是出了个从七品的县令。后来纳兰家的一个姑娘在光天化日下被一个男人碰了手,回家就自尽了。当时皇后还在世,正和如今的皇贵妃斗法,而这位皇贵妃曾经许过人家,后又入宫。皇后就拿这事大做文章,宣扬名节的重要,为讽刺皇贵妃,还赐了一座贞节牌坊。纳兰大人由此引起上层关注,不久之后被调入京师,从此平步青云。那位姑娘便是纳兰大人的meimei,纳兰舍的姑姑,死的时候只有十三岁。 在东明,女子贞洁之念虽然深入人心,却没有历朝历代那般严重。恪守礼教固然令人赞叹,只是如此轻易便了却了一条性命,感到惋惜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但一来这是皇后大力赞扬过的,二来死者已矣,即使心中不认同,面上还是要赞一句纳兰家家风甚好。 纳兰舍自诩出身于清贵人家,对蒋麒这样出身的人却能和自己在一处学习,很是看不惯,经常找蒋麒的麻烦。蒋麒虽然从不相让,却也没说过这样尖刻的话,纳兰舍不由脸涨得通红,道:“她是自尽的……” 蒋麒懒得听下去,打断道:“那是你们家的事,今天说这些只是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呵呵,东明开国以来的第一座贞节牌坊,当真清高的紧那。纳兰大人夜里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一片哄笑声中,传来纳兰舍一声怒吼:“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