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宪脸色不自然地笑道:“王爷,这琵琶……” “是我缠着jiejie学琵琶,jiejie便托人从宫外订制了,王爷看着可好?”周嘉敏急忙接过话来笑道。 李煜接过琵琶看了看,笑道:“我虽是外行,但看着也觉得好。既然王妃给你订制了如此精良的琵琶,敏儿你可要用心研习,莫要辜负了你jiejie的一番心意,也莫要空落了这般好的琵琶。” 周嘉敏应道:“好,绝不辜负jiejie与王爷的厚望,只是敏儿资质粗浅,将来的造诣绝非可与jiejie相提并论,只求略通音律便好。” 李煜笑道:“略同音律也是需要下功夫的。何况光懂音律也是不够的,一定要会跳舞,就像你jiejie这样。” 周嘉敏道:“敏儿谨遵王爷教诲。” 周宪心道:好在敏儿这丫头机灵,方才可是解了我的大围,笑道:“拿了练手去,仔细着,别弄坏了。”便将琵琶塞给了周嘉敏。 周嘉敏会意,急忙抱着琵琶出了殿堂。 李煜近来忙于政事,已经许久不与周宪行那亲密之事,隔三差五来一次齐凤阁,来了也不过略坐一会,抑或用膳之后复又离开,今听了周宪的琵琶,又见周宪美貌异常,这会子穿了一件鹅黄滚边的宫服,体态玲珑毕现。 李煜挥挥手,让那群宫人都退下。 “娥皇今日看起来真美,用了什么熏香,倒挺别致的。”李煜凑上前用鼻子嗅了嗅,不知不觉便触到了周宪的胸脯处。 周宪被他这番挑逗,忍不住轻笑起来,更显得媚眼如丝,她与李煜作了几年夫妻,自然知道李煜想要做什么,轻笑道:“王爷……” 李煜有些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却被周宪躲开了,笑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这时她不知从哪里取了一根红线,含在嘴里,更显得红唇欲滴。 李煜自然不肯罢休,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周宪欲迎还拒,二人郎情妾意、共赴云.雨。事后,李煜搂着周宪笑道:“我忽然想到了一首好词。” “王爷真真是文思泉涌。”周宪掩嘴而笑,这句话说得颇有含义,李煜听了哈哈大笑。 “笔墨纸砚伺候。”李煜道。 周宪急忙起身走到案前,细心地研磨,又帮李煜摊开宣纸。 只见李煜龙飞凤舞地写道: “晚妆初过, 沉檀轻注些儿个。 向人微露丁香颗, 一曲清歌, 暂引樱桃破。 罗袖裛残殷色可, 杯深旋被香醪蚟涴。 绣床斜凭娇无那, 烂嚼红茸, 笑向檀郎唾。” 周宪看了之后,脸色绯红,却透着幸福的光晕。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日李煜说让周嘉敏学习舞技和琵琶,周嘉敏竟把这事认了真,悄悄找了窅娘,说要拜师学艺。 “郡主,您这是折杀奴婢,奴婢哪里配给您作师傅?谁人不知郡主过目成诵,聪慧绝伦,奴婢怎么敢在郡主面前妄称先生?”窅娘受宠若惊道。 周嘉敏笑道:“jiejie说你舞艺了得,王爷都曾赞赏过,那自然不会错的。何况术业有专攻,你舞跳得好,这是有目共睹,难不成我多读了几本书,就能弥补我不会跳舞的事实么?” 窅娘笑道:“郡主真是贵人,博彩多学不说,又为人谦逊,郡主这番话奴婢闻所未闻的,但听着极有道理。郡主要学什么但凡奴婢知道的,必将知无不尽地告诉郡主,只请郡主再莫提这拜师一事。奴婢身份卑微,怎敢给郡主当师傅!” 这窅娘自幼家贫,便卖给了一家教坊做粗使的婢女,可能是在教坊耳濡目染,渐渐露出跳舞的天赋来,被教坊的大娘看中了,便教她舞艺,以她在舞蹈方面的造诣,本来也可以出个名,哪曾想又染了怪病,那张脸便给毁了,哪个大户人家肯请一个丑八怪来跳舞?在教坊里受尽冷落,又从舞姬降到了婢女,却被周宪慧眼识中,带进了宫里。 “那多谢窅娘了。”周嘉敏笑道。 窅娘急忙道:“郡主千万不要谢奴婢。莫说郡主有恩于奴婢,让奴婢不再是先前那般丑陋,单是郡主的学识为人都足以让奴婢倾囊相授。” “我没什么根基,姑娘便从最基础的东西教起,我若有散漫惫懒之处,姑娘尽管责骂。但莫要告诉了jiejie。”周嘉敏笑道。 窅娘道:“郡主既是这样叮嘱了,就请放心,窅娘绝不说。只是郡主多虑了,王妃娘娘何等宠爱郡主,若是知道郡主学习舞艺,恐怕只有欢心的份。” 一月下来,周嘉敏也将窅娘的技艺学了五成,一来是窅娘教得十分尽心,不敢有任何隐瞒;二来是周嘉敏学得用心,又是有慧根的人,一教就会;再就是,整日跟着周宪,耳染目濡,也学了不少技巧。 一日清晨,周嘉敏领了烟翠、宝蝉等人到御花园那里练习舞艺,刚跳了没多久便遇见了韩墨臣。自从那日宴会,她便没见过韩墨臣,如今见了,难免想起那日宴会上他所说的那番话,便隐隐心悸,好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躁动起来,她似乎在期待韩墨臣对她进一步说些什么,但似乎又害怕韩墨臣进一步的言辞。 “表哥如何在这里?”周嘉敏惊道,按理韩墨臣是不能随便入宫的,何况这御花园离**极近,一个外朝的臣子更不能轻易接近**了。 韩墨臣笑道:“我可以自由进入皇宫,你不知?” 周嘉敏道:“我倒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既是监察使,又是特使,想必有出入自由的特权。” 韩墨臣笑道:“算你答对了一半。怎么,我们的才女小郡主不舞文弄墨了?记得你以前说,这些歌舞都是女人取悦男人的手段,你才不屑于学,如今为何?学了多久?我方才见你跳得有板有眼。” 周嘉敏笑道:“我先前是不屑一顾,如今想来,未必就是取悦男人的手段,自己多一项技艺是好的。我现今不过学了一个月,笨拙僵硬得很,步子都是乱的。多谢表哥夸奖。” 韩墨臣笑道:“那你方才跳得是什么曲子?可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