匾上三个大字:深妃院
足以说明一切。
这里是所有被遗弃的女子聚居之地。不管她们之前有多么光鲜,到这儿的人都一样。曾经娇艳的红颜到这里应该会慢慢枯萎吧。而枯萎的过程注定是要被眼泪淹没的。
“惟愿君万岁,惟愿君万岁……”带着零零碎碎的哭腔,可沈涣栀此刻已经说不出究竟是谁在哭了。
“再见君万岁,却是夫妻同跪,我等效忠,歃血为盟,祝君江山统,谁料剑断丈夫魂……何来恨,何来恨……”
一曲终了,耳畔传来女子的呜咽声。长久不断。
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似的,如梦魇般,沈涣栀慢慢走进深妃院。
手突地被星河一把拉住:“主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沈涣栀没有回头,没有说话,静静地将手抽离,着了魔似的只管向前走。
星河站在原地,急得无所适从,只好紧跟着沈涣栀,拉住她的衣角。
深妃院里的空地上,只站着一个人。
微染脂粉,面色憔悴。一眼就可看出,她春风得意时会是多么风华绝代的美人。
她脸留泪痕,在见到沈涣栀和星河时,一阵讶异,眼神恍惚:“好端端的,来这儿做什么?不怕你的男人知晓吗?”星河手冰凉,皱着眉:“容华,我们回去吧,何必听她疯言疯语。看她年纪是个太妃。”
女人闻言狂笑:“你知道什么!疯言疯语?是,这儿的人都疯了,独我清醒!”
沈涣栀着实吓了一跳,她状态似癫狂,眼泛泪花。
“我知道,你的男人是庭城,对吗?那小子……”女人喃喃,时不时轻笑,似醉似醒。沈涣栀看了一眼星河:“你先出去。”
星河大惊:“可是……”沈涣栀示意她不要说话。星河叹了口气:“容华你小心点儿。”说完走了出去,一边向外走一边不放心地回头,谁知道那个疯婆子会做出什么。
“你是……”女人突然敛了疯癫之色,像是已经玩倦了,慢慢坐在石阶上:“你叫我清太妃就好。”沈涣栀愣住。
她半点不像个疯子,反而神志清醒得很。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沈涣栀很难相信,她是那个能唱出如此凄婉曲子的女人。